“你喜欢就好。”肖明辉轻声道。有个小孩突然冲到两人面前,手上举着一个雪白的大贝壳,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然后双眼期待地看着肖渺,肖渺愣住,求助地望向肖明辉,肖明辉明白那小孩的意思,却不想说给肖渺听,嘴巴闭的比小孩手中的贝壳更紧。没想到那小孩居然用蹩脚的中文磕磕绊绊地说道:“你好,谢谢。”这两句应该是跟来岛上工作的肖家人学的。肖渺惊讶道:“不用谢。”她一作回应,那个孩子立马高兴得双眼都眯了起来,把手上的贝壳举得更高,这下肖渺明白他的意思了,接过贝壳,也说道:“谢谢。”小孩害羞地笑了笑,送完贝壳之后,他没有了先前的大胆,一溜烟地跑了。肖渺以前从不觉得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可爱之处,现在却觉得小孩子真是有意思,身上有股成年人没有的招人喜欢的东西。肖明辉陪肖渺逛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找他,来人跟肖明辉低声说了什么,肖明辉的脸色立刻变了,对肖渺道:“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再陪你逛。”“我想再到处看看,大哥你有事就去处理吧,”肖渺微笑道,“反正是自己的岛,不会有事的。”肖明辉犹豫了一会儿,挣扎道:“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肯定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大哥……”肖渺叹气,“你不是说我说的都对吗?”肖明辉在肖渺的坚持下,留下了明处暗处足够的保镖,才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肖明辉走后,先前那个给肖渺贝壳的孩子又跑了出来,远远地趴在墙上,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肖渺,指着肖渺手上的贝壳,他知道肖渺听不懂,也没说话,双手比划着掰开的手势。肖渺掰开贝壳,发现里面有两颗圆润漂亮的珍珠紧紧靠在一起,她拥有无数珍宝,此刻也不由得因为眼前这两颗天然的小珍珠而感到高兴,举起贝壳向那孩子挥了挥手,又说了声,“谢谢。”小孩羞涩地捂住眼睛,一会儿又向肖渺拼命招手。肖渺不由得向他藏着的那面墙走去,身后的保镖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小孩见肖渺走来,跳下墙拉住肖渺的手,连比划带说,“海,采,多,很多很多。”肖渺其实能通过系统来听懂他的话,却觉得他说不清中文的样子很有趣,也没有说什么,微笑道:“我明白了,你让我跟你去海边采珍珠。”
“小姐,”身后的保镖连忙道,“海边可能会有危险。”肖渺没理会,任由那小孩牵着她的手来到海滩,海滩上有许多孩子和居民正在悠闲地玩耍,小孩子都在捡贝壳,大人们则是做日光浴的多,捡珍珠到底还是小孩子才爱做的梦。肖渺小时候没做过这种事,打发保镖远远地站着,混在那群孩子里头津津有味地捡贝壳,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了温柔笑容,正在她低头时,一个打开的贝壳在她眼前摊开,贝壳里一颗罕见的黑珍珠骄傲地闪耀着光芒,肖渺抬头,对上来人温柔的双眼,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是那个许安意,真是阴魂不散。许安意仿佛没有察觉自己有多不招肖渺待见,微笑道:“肖小姐,你会笑。”“这里是私人岛,许医师是怎么上岛的?”肖渺淡淡道。许安意低头浅笑,“我说是游上来的,肖小姐信吗?”“当然,”肖渺起身,居高临下地冷道,“病人总是很信赖自己的医生,不管这个医生有多么信口开河。”许安意没有起身,仍然蹲着,像那个孩子一样举着手中的珍珠,只是那孩子拿的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粗粝珍珠,而他手中的是价值连城的珍宝,“肖小姐,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就像眼前这颗珍珠一样,它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只是你眼里没有它。”“既然知道,许医师就不该这样死缠烂打,显得毫无风度。”肖渺对他臣服的姿态毫无兴趣,或许有的女人会喜欢男人的爱慕,但她却不,她嫌烦,说完这句话,她向远处的保镖招了招手,显然是要赶许安意走了。许安意发现了她的意图,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像个沦陷在苦恋中的殉道者,低语道:“即使知道,心却不受控制,忍不住想保护你,怕你受到伤害,受到身边最亲的人蒙蔽。”“肖先生,这次如果您不回去主持大局,肖氏要受重创。”微咸的海风迎面吹来,肖明辉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一群雪白的海鸟振翅高飞,神色平静,只是他的心绝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平静。太鲁莽了,肖明辉单手扶额,静静思考,对手的动作太大也实在太着急,他不过沉寂大半个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出手,是真的认为他跟肖明昭的关系已经水火不容,还是出手的人根本不是处于商业上的考量,手段这么急躁,像个孤注一掷的狂徒。肖渺看着满脸诚恳的许安意,缓缓伸出了手,许安意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等待了这么久,久闭的蚌壳终于要打开了,雪白的指尖落到纯黑的珍珠上,看上去比珍珠更莹润,然而下一秒许安意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肖渺轻轻一抬手就打翻了贝壳。“许医师,你做过我一年的心理医师,”肖渺淡淡道,“难道不知道我很讨厌别人虚情假意的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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