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多大事,就是小西和小南在家里玩过家家,两个姑娘把床单披在身上扮公主,钱大猛就说她们是封建腐朽思想,说她们爱慕虚荣,于是就以‘红袖章’的身份没收了他们家的东西,这不是欺负人嘛!”李大娘也很着急,却爱莫能助,毕竟钱大猛“红袖章”的身份在那里,她可惹不起。
不过她还是上去劝了。
“大猛,你潘大娘也不容易,她几个儿子儿媳都下乡去了,这两个小的就靠她和你许大爷两个人照顾着,她身体不是很好,许大爷只有木匠铺一份微薄的收入,却要拉扯两个孩子长大,这已经够苦的了,你又何必针对他们呢?”
“是啊大猛,你就放过他们吧,两个小姑娘就是随便玩玩,哪家的孩子小的时候没有玩过过家家呢?你小的时候不也玩过吗?为什么要跟两个几岁大的小姑娘较真呢。”
……
邻居们都是好心的,过来帮忙劝。
钱大猛还不依,花慧玲也跟着上来帮钱大猛。
“年纪小怎么了?三岁定八十,她们确实是觉悟不高!你们觉得她们小,那多大的才不算小呢?如果现在这就放过他们,那下次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做这些事情,你们是不是也要放过?十几岁的小孩做这些是不是也要放过?”
“要是任由小西和小南在院子里扮公主,被别的小孩子看到了,别的小孩子也学习她俩,那这风气岂不是变坏了!大家都不想做平民老百姓,都想做公主,这可不仅是封建腐朽思想,还是资本主义作派!这种情况就得遏止!”
“‘红袖章’们平时就很不容易,得到处巡逻到处了解老百姓的生活和一切,他们都是领导人鼓励的!你们说红袖章不好,是不是想说领导人不好呢!”花慧玲当然是护着自己的儿子的,她就突然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大家伙儿听了花慧玲这句话,可都不敢说话了。
就连潘大娘都愣了愣。
她当然想要把自家的木桶和木盆还有床单都给抢回来,可是她也怕啊。
为什么‘红袖章’在这个年代权力那么大,能做那么多事情,就是因为他们是领导人鼓励的,没人敢得罪。
她要怎么办?要是不把木桶木盆和床单抢回来,他们家今晚都不知道怎么洗澡,夜里凉的时候被子也不够盖。
可要是抢回来,那就是和‘红袖章’对着干,钱大猛要是往上面报上去,他们家怕是要遭更大的秧了。
“听说有人在这里搞封建腐朽思想?谁那么大胆子!”就在双方僵持着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连接四进和三进的门那边传过来。
邻居们都看过去,就看到钱二猛带着一群和他一样二十岁左右的“红袖章”走了进来。
潘大娘一下子就吓得松了手,只有月眠和陆雨陆雪还抓着木盆和木桶。
邻居们也吓了一大跳,忙着后退了几步。
这个大杂院有好几户人家当初都是被“红袖章”抄过家的,他们也反抗过,后来就被“红袖章”绑了去游街,他们哪里敢得罪啊。
“月眠,陆雨陆雪,你们放手。”钱大猛得意地冲着月眠和陆雨陆雪说道。
他的大部队来了,他更加肆无忌惮。
陆雨陆雪在城里也是见识过“红袖章”的厉害的,只能暂时松开了手,只有没怎么见过“红袖章”的月眠还抓着木桶。
“对,这里有人搞封建腐朽的旧思想,觉悟不高,就是她们,竟然在家里扮公主……”
“钱大猛你是说小西和小南啊。”刚才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李桂芝突然开口了,也打断了钱大猛。
“几位‘红袖章’同志,你们真是辛苦了,你们刚来,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来和你们说一说吧。
这两个小姑娘,一个叫小西,一个叫小南,是这位潘大娘的孙女儿,她俩经常到我家里来玩,还经常缠着我给她们讲故事。
我又没有上过学,哪里知道什么故事啊,就是从我儿媳妇那儿听说了一些乡下的事情,比如生产队里怎么养猪,公猪和母猪又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这事儿挺有趣的,就对小西小南说了这些了,小西小南觉得有趣,今天就在自己家里面说公猪和母猪,于是被钱大猛听错了,钱大猛以为他们说的是公主呢,是不是啊,小西小南。”李桂芝用眼神示意小西和小南。
“对对,是这样,我们家小西和小南这几天总是回家和我说什么公猪母猪的,我还问她们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事情呢,她们就说从她们桂芝婶子那听来的,就是这样。”潘大娘也赶忙开口,也用眼神去示意小西和小南。
小西和小南也很聪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对,我们就是说公猪!那个公猪有这么大!这么胖!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没有一头公猪那么大,我们只能钻到被子里,把被子撑起来才能够有一头公猪那么大呢!”小西用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下。
“是的是的!”小南也点点头,“桂芝婶子还和我们说,母猪也这么大!这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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