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了,人在灯下正研了墨,裁了截上?好生宣,提笔写了张封条,字迹清隽有力,似有高风峻节之风骨。
“将盒子拿来吧。”谢昭宁搁下笔,转头接了陈宝手上?木盒,把手边那仔细盘好的赤金长鞭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盖上?盒盖,贴了封条,两手复又端着那盒子递还给陈宝,沉吟一瞬,方才?交代他,“拿去禁军兵器库里锁好,着人存进暗格里好生看管着,与我——与小舅留与我的那柄佩剑同放一处吧。这原是郡主的随身兵器,待她出宫时,必要?原物奉还的。”
陈宝乖巧使劲儿一点头,端着盒子出门。
书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余一盏白兔宫灯晃着昏黄微光,谢昭宁手撑在额前,坐在椅子上?,肩背微塌,似是乏极了。
是夜,谢昭宁睡下没?一刻便又惊醒,床前的兔子灯已熄了许久,怕是内里的蜡烛已燃尽了,他人在黑暗里,一阖眸,眼前便是他一刀断去旁人头颅的画面,漫天血雾霎时喷了他满头满脸,温热粘腻,鼻端始终缭绕一股血腥之气。
他人在床头坐了一会儿,披了衣裳去院里,迎面便见连璋在月下裹着件银白的大氅,直愣愣杵在院中央,睁着一双茫然无措的眼,不知在看甚么,萧索寂寥。
“睡不着?”谢昭宁往他身旁石凳上?坐下,轻声问他,“你也怕么?还是在想她?”
连璋冷淡哼出一声,似答非答,转了眸子恨恨看他,那一眼里的情?绪也沉得厉害,似头顶那一方被月光照不清亮的夜空。
兄弟二人便相对无言,伴月直到天明,方才?各自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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