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她前世与太子并?无深交,只有寥寥数面之缘, 未来?得及摸清他的底细,便已将连凤举一剑送去见霍玄了。
这位太子说来?也是传奇,原是连凤举的第一个孩子。
民间有言:偏大的爱小的,这第一个孩子素来?是长在父母心尖儿上的宝,连凤举亦不能?免俗,初为人父,自然是疼爱那孩子的紧。
只那时连凤举正欲起事,生怕将他照顾不周,为人掐着软肋胁迫,便将那孩子抹去了身?份偷偷藏于深山一处与世隔绝的佛寺中,着心腹照料着长大,待连凤举形势稳定?时,方才将他着人又接回?。
只不过,这位太子前世坊间名声虽好,朝中却不过尔尔,暗地里只得一个“有德无才”的名头,于政事一途似乎总是不够果决通透,但连凤举偏宠于他,朝中不乏有异议者多被按了莫须有的由头贬官降职,他太子之位便因如此坐得稳如泰山,直至连凤举临终,最后一眼瞧得亦是这个与其自小便分?离十?余载的大儿子。
太子车驾很快过去,霍长歌被围困嘈杂人流之中,甚么也未瞧清楚,颇为遗憾喟叹一声,转头便见谢昭宁背身?隐在人群里,抬着一双清冽凤眸远远眺着与太子车驾相?反方向的峻岭崇山,神情罕见得冷漠。
他这是——
霍长歌一瞬诧异,不愿被太子瞧见,还是不愿瞧见太子?
她侧眸与苏梅使了个眼色,苏梅也正纳罕,却与她悄悄指了指她脚下,霍长歌垂眸,便见苏梅适才递与谢昭宁的那糖人,半个身?子沾了土四分?五裂得躺在她鞋旁,串糖人的木棍似被人以指力断成了两截,折得一副凄惨模样?。
“太子车驾来?时,殿下便沉了脸,闻人称赞太子慈悲,两指下意识掰折了木枝也不知,只背身?便躲了起来?。”苏梅低头贴她耳畔便悄声与她耳语道,“怕不是有嫌隙?”
霍长歌闻言越发诧异,不及细想,突闻一道男声清朗一唤:“三哥!霍妹妹!”
她循声抬眸,便见周遭百姓已散去大半,连珩站在道观山门前高高的石阶上,笑着与他们?在挥手?。
连珩亦正欲随其生母丽嫔回?宫,远远瞧见门前阶下、禁军人墙外立着的谢昭宁与霍长歌,惊诧一顿,便与丽嫔别过,披了大氅罩住内里一身?礼部文官朝服,朝他们?喜笑颜开过去。
他拎着衣摆下得石阶,霍长歌身?后的苏梅先与他福上一福行了礼,这才听?他笑着道:“三哥与霍妹妹怎得也来?了?可要去殿中上香?”
谢昭宁也已转身?过来?,敛了情绪,换上一副神色如常模样?立在霍长歌身?侧,闻言询问似得先瞥了眼霍长歌,却见她目不斜视,仍不大愿搭理他似的,只与连珩抿唇一笑,摇头答道:“我爹说,我们?这些与行伍素有瓜葛的,战场黄沙上的行径说得再好听?,终究干得也是杀人的行当,此生但求问心无愧,以信念加护几身?即可,就不为难神佛佑护了。”
她一语即出,连珩与谢昭宁相?视一怔,连珩随即叹过一声:“燕王倒是豁达通透。”
霍长歌便又抿唇一笑,打眼儿往道观山门中眺过几眼,好奇道:“四哥哥,陛下赏我恩典,让我寻了你一同用过晚膳再回?宫,我原从?未来?过道观,只听?闻素斋的味道很是不错,不如我们?留下用过饭再走?”
“我的天,吃素斋?你好不容易出趟宫,吃些甚么不成?”连珩嘴角一抽,迭声叫苦,苦口婆心劝她道,“霍妹妹,听?我的,我带你去城里下馆子,过些时日,哎——”
他话说一半,突然一断,抬眸觑了眼谢昭宁,见他神色果然微有黯淡,抱歉朝他笑过,才又含糊与霍长歌续完后半句:——有你吃素斋的时候呢。”
“走吧走吧!”他不待霍长歌反应,不住催着她转身?出山门。
霍长歌正一脸莫名,连珩又故意打茬,朝谢昭宁惊奇“咦”一声:“三哥,你怎又提了盏兔子灯?路上买的?”
谢昭宁拎着那灯还未答,霍长歌却疑惑接了句:“买甚么?是偶遇摊主送的啊,那老爷子说他今日送灯来?道观祈福用,我怎也没?瞧见道观头里挂纸灯?”
“想来?是去别的道观吧,这山里大大小小道观还有好几个,佛寺倒是少得很。南边信佛,北边信道,幸好佛道之间该打的架也在前朝里头打完了,如今和睦得紧,不然只说让太子与我娘来?道观布施,便是一招臭棋,不显诚心的很。”连珩嘴里絮絮叨叨,只催着霍长歌往外走,拿眼神示意谢昭宁跟上,“今日晨起禁军便将上清观里里外外都围了,哪里还有人能?进来?呢?”
问你老子呗?重启皇家道观频繁与民布施,怕也是为借神佛名头与太子民间敛慈悲生威罢了,本就没?多诚心。
霍长歌闻言不由腹诽一句,便也没?再多想,被连珩塞了一把瓜子在手?中,与他一路说话嗑着瓜子又下了山,去了城里有名的聚福楼。
连珩自觉身?份低微,便信奉及时行乐,向来?活得慵懒又淡泊。
他自知只要霍玄还活着,霍长歌的身?份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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