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长歌意外一笑,“好啊。”
谢昭宁遂领着她去往对街,与她进?了那店铺中。
那店铺门?前正中顶上低低挂了一串玉铃铛,有人?进?来,肩头从那铃铛上轻擦而过,那丛铃铛便“叮叮当当”响起来,声音清脆悦耳,很是有些雅趣的意思。
铃声一响,老板抬头,远远一瞥谢昭宁额上横覆那枚细雕了云鹤的玉饰,便晓得来的是贵客,喜笑颜开?走?过去,朝着他二人?一作揖,热络道:“这位公子可是想与小妹挑件小物事?”
霍长歌负手踮脚往他店中扫过一眼,也不语,抬眸只觑着谢昭宁。
谢昭宁思忖一瞬:“可有合适姑娘家佩戴的坠子?要模样别致些,别处不常见的。”
“诶,有,近日新到一批,是我家里工匠自个?儿画了图样雕的。”那老板忙引他往柜台前去,人?往台下寻出整整一排玉坠来,拿垫了绒布的木制盘子呈上来与他挑,“您瞧瞧看?”
那一排坠子掌心般大小,玉料虽谈不上多好,却胜在雕工细致、形貌各异,皆是依着玉料的特质被雕成了不同的花形,花芯间还?细雕了蜜蜂采蜜的模样,花瓣上停着小指甲盖儿大小的彩蝶。
白的玉雕成的有玉兰、梨花,粉的有桃花、杜鹃,黄的有腊梅、金花茶,青的有绿萼与翠菊……
谢昭宁淡淡扫过一遍还?未出声,便闻霍长歌又“哇”一下,杏眸亮晶晶的,不加掩饰赞叹道:“这手艺当真精巧。”
“诶呦,过奖过奖。”那老板忍不住偷偷一乐,“小本生意,上不得台面,不值几个?钱。”
谢昭宁见状便道:“你喜欢?”
霍长歌抬手挨个?摸过那一排坠儿,又拿指尖小心抠了抠玉花瓣上的蝴蝶,赏玩过便没多少兴致了,眼里的光说淡就淡,抿唇一摇头:“没多大用处,玉也非是甚么好玉,大多原还?是幽州来的。”
幽州盛产玉石,成色却极其?普通,霍长歌年初原还?携着骁羽营人?马帮扶山民?开?过矿,将大量玉石销出北地?三州换取微薄的钱粮,那活计当真繁重得紧,不比打上一仗轻松,眼下便实在没甚么心劲儿再来赏玩自己开?过的矿玉。
谢昭宁便又了然轻笑,虽不知这些,但早就猜得到依她那性子,定也不会对这些小玩意儿多上心,她总归与京里闺阁中的姑娘不大相同,不然也不会被帝后齐齐教导一句“不似个?女子模样”。
“三哥哥,”霍长歌仰头朝他困惑一笑,心道这玉好像也不是买给她的,可若是送与宫中那些人?,又显然不够贵重了,遂直白问他一句,“你要买了送谁啊?”
谢昭宁挑了玉梨、粉桃与金花茶,正要让店家拿去包了,随口回她:“送珍儿——”
他话未说完,霍长歌遽然已恼,一把将他推开?,笑意倏得全不见,气?得面色骤变道:“整日说我俩一样,都?是妹妹、妹妹的,我、我与你出来,你给她买玉?怎也不见你给我买?!”
“谢昭宁!”霍长歌莫名酸得嘴里直发?苦,脑壳一阵阵得发?着懵,连指责人?都?指责得雷厉风行,脱口便道,“你心口不一!你厚此薄彼!”
谢昭宁愕然一滞,不及辩解,便听她扬声唤道:“苏梅!”
苏梅守在门?口,闻声进?去,霍长歌柳眉倒竖,愠怒朝她一伸手:“钱袋!”
苏梅虽正惊诧,却问也不问,将钱袋直接自腰间解下递给霍长歌,霍长歌瞧也不瞧,抬手将沉甸甸的一袋钱往那店家手边一丢:“全要了!”
谢昭宁:“……?!!”
“哐当”一声,那钱袋重重砸在桌面上,敞开?的袋口里还?滚出几颗小金珠。
那店家让霍长歌这副财大气?粗模样震得一瞬呼吸不畅,正想出声拦了她,便见她一把端了那木盘转身就出门?,临走?拿胳膊肘又将谢昭宁泄愤似得怼远了,俏脸胀红,气?鼓鼓地?瞪他道:“不让你买,让你送珍儿、送珍儿,哼!”
一语既落,她已撞开?玉铃铛跑了,苏梅见势不对,赶紧便追。
店家:“?!!”
谢昭宁:“……”
“是你自个?儿说不喜欢的,”谢昭宁愣愣瞧着她一阵风似得刮着出去,带得门?下那一串铃铛不住叮叮当当得乱跳,茫然不解,“那我送珍儿、珊儿与珰儿又怎么了?”
店家闻言回神,“哼哧”一声大笑出来,笑声浑厚爽朗。
“公子这位小妹,想来家中是宠惯了的,”那老板两手往袖中互相一抄,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了然替他叫冤道,“人?不大,气?性足,要强还?霸道,公子平日没少受气?吧?”
谢昭宁尴尬一摇头,却不由又蹙眉,温声淡淡驳斥他:“见笑了,她虽说骄纵,却也是识大体的,只小事上爱闹些别扭罢了。”
他从袖袋中掏了银两置于桌上,将霍长歌那钱袋换过来,系好了口袋揣进?自个?儿怀中,与那老板一作揖,还?不忘提着那白兔灯:“对不住,打扰了。”
他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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