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叫女儿进宫能吃饭, 也总好过卖去见不得人的腌臜地方。父母还能得一笔钱,回头能买粮食填家里的好几张嘴,比全家抱在一起饿死强多了。
梁氏和周氏都不恨父母,这算是一条出路,好歹她们还见过天子一面!
不知道比全天下多少人要幸运多了。
那可是大汉的皇帝啊,皇帝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英俊的时候。他遗传了太后的好相貌,又有高祖皇帝的风流之姿,他的笑容是温柔的,可惜只是对着皇后一个。
那日只打了那么一个照面,都叫梁氏和周氏羡慕死了。
她们只敢用余光偷偷看着,陛下跟榻上的娘娘在说话,他的语气是轻柔的,把娘娘搂在怀里,就差没含着怕化掉了。陛下还亲自给娘娘喂药,那种眼神怎么说的?
她们的老子跟娘在一起几十年了,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
“要是陛下给我喂药,别说是药,鸩酒我都愿意喝下去。”
那日,两人失望地退出去后,梁氏偷偷跟周氏这样说话。周氏低下了头,没作言语,但她心中也是认同的。
她们不敢埋怨皇后嫉妒,皇后生得貌美,还是鲁元公主和驸马的女儿(理论上是这样,但本文私设张嫣是驸马和他小妾生的,张嫣和皇帝没有实际血缘关系),从小都是受尽宠爱长大,她们从不敢挑战这种贵女的权威。
可是,谁不盼望着能一步登天呢?
即使地位有云泥之别,她们依旧盼望着能分得君王的宠爱。
不多,一点点就好。
等听闻皇后传唤她们,梁氏和周氏的眼神都不由得兴奋起来了。梁氏认为皇后终于醒悟过来,要把她们当“自己人”,拿去笼络陛下。周氏也浅浅地笑着,觉得未来可期。
“快,我要打扮得好看一些,能入娘娘的眼里才好。周妹儿你的手艺好,能帮我梳头吗?”
十七岁的梁氏本是热情开朗的性子,她拉着周氏的手,说要互相梳头打扮。她好不容易翻出一套水红色的曲裾,衣领上和裙角还绣花锁了边,也算是精致。都怪宫中那些最爱捧高踩低的宫人,听闻她们尚未承宠,连衣裳都不予她们做。
她们也不在普通宫女的编制之内,地位尴尬,专门给宫女做衣裳的绣娘也推脱说太忙了,她们手里的活儿都没干完。
梁氏有些不忿,“那些人哪里是忙了?不过是瞅着我们这儿没油水,懒得干罢了。”
最后还是周氏领着布匹回来,两人互相参考着宫里的样式,自己摸索着做的衣裳。周氏不爱说话,往日里她们两个住一块儿,都是梁氏吧嗒吧嗒地讲着。
梁氏也不计较,有人肯听她讲话,她也不算孤单了。她还摘了新鲜的杜鹃花,浅红色的花朵刚从院里采下来,在上头洒了点水珠,好保持着花瓣不蔫。
若是戴在发髻上,能衬得人鲜亮一些,气色也好。
屋里还有剩下一点香膏,是上回大嬷嬷拿过来的,预备着她们那夜伺候皇帝,才给用的。
香膏带着甜腻的香气,装在两寸高的小瓶子里,梁氏往掌心倒了些许,搓得融化成一汪油,又往头脸上搽。
她自己涂完,手心里还留有余香。她记挂着屋里的好姐妹,拉着周氏的手。
“来,周妹儿的头发也搽一点,香喷喷的。”
“谢谢梁姐姐。”
周氏小声地说,帮梁氏把发髻梳好。
说是梳头打扮,只不过是简单地挽了一个髻子,再插上一朵鲜花,也没什么好打扮的。
皇后的珠宝多得一个库房都放不下,珍珠玛瑙玉石黄金什么都有,整个宫里的能手巧匠都供着她一人的装扮。还有各地诸侯国进贡上来的华丽首饰,听说之前还有玳瑁和象牙做的发梳,陛下不喜,让地方别再做动物的产品。
可她们呢,连一支多余的发簪都没有。
连周氏这个闷葫芦都小声地说:“是我们的命不好。”
“是啊,我们的命不好,出身卑贱,连给娘娘提鞋都不配。”一说到这儿,梁氏的眼眶红红的,“娘娘一出生什么都有,我们呢,我们什么都没有。”
“这话莫要再说了。”周氏劝道。
叫人听了去,只能徒生事端。
她们互相打扮一番,连饭都没有多吃,就把腰勒紧了去见皇后娘娘。都说男人最爱丰胸纤腰的,勒紧点好,显得腰细,婀娜动人。
……
皇帝不在,张嫣自己吃得比较简单。她人小胃口不算大,就点了糖醋肉、清炒豆角、小葱烧鱼汤、还有一道河虾炒蛋,主食是米饭,点心是核桃酥。
只不过两荤一菜一汤一主食一点心,放在宫中算是节俭的了。
舅舅不陪着她吃饭,少女就着菜扒拉着半碗米饭,嘴里咬着比巴掌还大的桃核桃酥,就算是一餐了。嘴里的核桃酥一咬就掉渣了,还参杂了核桃仁磨的粉,果仁被烘焙后的香气飘得一屋子都是。
嫌吃着太腻了,喝两口清茶,立刻还能再战一回!
舅舅说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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