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景还一直吵着要去看小碗,”江慕安说,“一直问我小碗现在是什么样子的,长高没有,还记不记得她。”
江知酌静静听着。
“我看记性不好的是景景,”江慕回忆起当初的时光,欣悦溢于面上,“我就说啊,小碗当初在南书房可是当了你四年的伴读,小碗记性那么好,你的课业都是小碗帮你做的,定然把你记得牢牢的,就算记不清了,也忘不了当初临摹你字迹的日子。”
“筝安昨日已经搬回东宫了,”江知酌淡淡地说,“景景想去随时便去,或是下次我带筝安一起进宫,也会陪她去看景景。”
江知酌陈述事实,听到江慕安耳里便是多了一层意思,江慕安没说什么,两人在宫门口分别。
秋风肆起,马车前的帘子还未换成冬日里的厚帘,时而能卷进去层层冷意。
容词架着马车,尽量贴着一侧,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一点。江知酌从宫里出来,面色就不佳,容词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只得尽心办着自己的差事。
天冷了,东宫各处有值夜巡查的侍卫,小碗也便不让初十七她们晚上在门外值夜,初十七在外间靠在墙角,缩在角落,就着烛光看一本入门古诗集。
江知酌推门进来时,看到初十七,轻点了下头,让她不用起身行礼“”,自己掀垂帷进了里间,里间只燃着一占烛灯,不过今晚有月光从窗外透进来,
小碗安静地缩在里侧,像是睡着了,江知酌轻声脱了外衫,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好冷。”江知酌侧身冲着小碗的方向说,小碗立马睁开了眼睛。
若是往常江知酌有意逗小碗,这种时候,看到小碗装睡,江知酌必定会勾勾唇角,低低地笑两声。
可今日江知酌只平静地看着小碗,没带什么情绪,小碗转过来,伸手到江知酌手边,轻握了一下江知酌的手心。
“抱抱吧。”江知酌说。
小碗看看江知酌的眼睛,能察觉出来江知酌隐约有些不开心,无论江知酌是耍小心机,还是像现在这般的可怜样,江知酌总能在一些时候让小碗没办法拒绝他。
现在更拒绝不了,小碗点了一下头,江知酌左手松开小碗,胳膊往上挪了挪,右手臂向上,支起他于小碗之间的被子。两个胳膊之间留出一个人的位置。
??
这是让我过去投怀送抱?不可能。小碗没动。
江知酌没催促,也没说话,保持着姿势不改,只是时间长了从可怜兮兮变到显得有点好笑。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是贪心也是急于求成,江知酌敛了敛心思,垂下眼,想要放下有点发酸的胳膊。
在江知酌收回胳膊之前,小碗快速钻了过去枕着江知酌的左臂,俩人隔着一尺的距离,小碗伸手搭上江知酌的侧腰,拍了拍江知酌的腰背处,像是哄孩子般拍了拍江知酌。
谁家孩子有江知酌这般力气,江知酌两个手臂拢上小碗的后背,收了收自己的胳膊,就把人收到自己了怀里。
不怨别人力气大,就怨自己太瘦。
江知酌下巴抵着小碗头顶的发丝,终于轻轻叹息一声,忍不住口气。又怕把情绪带给小碗,手掌摸了摸小碗的肩胛骨,说:“太瘦了,硌手。”
小碗不满地挣了挣,两个凸起的蝴蝶骨像鸟类扇动翅膀准备起飞时才有的形态,没挣开,算了,硌手就硌手吧,也没冤枉人。
江知酌轻轻地拍着拍小碗的后背,小碗回拍他,两人笨拙地互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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