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端起茶盏喝了口:“你?不来跟我好好谈,那?我只好来找你?。”
停顿了一下,他抬眼看向冯观,目光灼灼:“少游,还记得你?当初说过,要与我当一辈子的好兄弟,会永远支持我?”
冯观垂眉凝着茶中的水,眼神变得幽深:“你?觉得我如?今违背诺言了?”
王振紧捏着手中的茶盏,咬牙切齿:“你?是支持我,可你?总在骗我。当初你?说因?为愧疚要保姜云初性命,我信了,可如?今你?不仅要娶她,还要保她全家,这不明摆着跟我作对吗?”
冯观抬起眼眉,眼神尖锐:“你?的权势已经够大,放过一个?襄王又如?何?襄王已经被削权,威胁不了你?。”
王振的目光转瞬变冷,杀意顿起:“可他是王爷,可以卷土重来。”
冯观冷笑一声?,一把将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怒然揭穿他:“襄王从未有过谋反之举!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他所谓的谋反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王振心神一震,冯观这人向来嬉皮笑脸,要么冷脸漠视,鲜少发脾气,如?此动怒,倒是头一回。
可见,那?个?女人在冯观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思及此处,他心中渐渐聚拢起杀意。
身为相交多年的兄弟,冯观自然晓得他此刻在盘算什么,站起身来,冷然提醒:“王振,当年我为何走,你?难道不知吗?”
王振眼神一震,紧攥着手中的茶盏,缄默不语。
他与冯观相知相交,视作知己,在腥风血雨的朝野背靠背杀出一条血路,将王权富贵紧攥在手。他们表面对立,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关系如?此亲密,亦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弟情,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程阁老对冯观有提携之恩,当年,程阁老被东厂查出贪污受贿,勾结外敌致使三千将士葬身梅岭,被判满门被斩。冯观无法相信,明察暗访,即便?遭到东厂的多番干扰,也窥见了真相。
他发现那?些所谓的证据皆是王振捏造的,要求王振放程阁老一马,然而?,王振怕程阁老反咬自己一口,毅然让程氏满门被斩。
冯观对他失望透了,辞官回南陵,不再与他联系。
他了解冯观的性子,重情重义,可一旦无情起来比任何人都冷酷。他此生只有冯观一人真心相待,不想与之老死不相往来,遂想方?设法将人逼回来。
可人是回来了,满心满眼却是另一人……
冯观察觉到他眼里的杀意,用?力推了他一把:“王振,收手吧,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朝野上下,谁能与你?作对,谁能伤你?!能放过,便?放过吧!”
“咳咳!”王振难受地咳嗽两声?,脸色变得苍白难看。
冯观察觉他的神色不对,拧着眉:“你?……”
他忙将对方?的手腕拉过来把脉,随后眼神一震:“你?中毒了?谁下的?”
面对冯观的关怀,王振直言道:“玉芙蓉!”
“……”冯观很是吃惊,以他对玉芙蓉的了解,此女断不可能让王振这般谨慎多疑之人中毒,这当中必有隐情。
然而?,王振并不愿将隐情告知,只是委屈道:“少游,不是我不放过襄王,是他不放过我!这毒连薛神医都无法解,这回我是死定了。”
冯观紧握他的手,安慰道:“别说丧气话,我会帮你?拿到解药的。”
王振心头一动,垂眉退让道:“少游,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兄弟,你?想要我放过襄王,那?我就放过吧!”
冯观半信半疑:“你?当真这么想?”
王振虚弱地站起身,冯观见他摇曳不定,伸手扶着他的双肩。
王振紧抓着他的双臂,言辞恳切道:“你?这人看上去风流多情,实则痴情,一旦爱上了,便?是一辈子。从前?我看不出来,如?今我总算看出来,你?喜欢姜云初。若我杀了她父王,只怕我们做不成?兄弟了,不是吗?”
见冯观别过脸去,默不作声?,王振已得到答案。
在来之前?,他早料会如?此,便?从衣袖里掏出一道圣旨:“给你?!”
冯观接过圣旨,打开一瞧,竟是襄王无罪释放的圣旨。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王振,一时之间摸不透他为何突然放过襄王,撤销对他所有的栽赃。
面对兄弟的怀疑,王振轻叹:“我命在旦夕,解药在襄王手里,能不放人吗?”
冯观觉得此言有理,道:“你?放心,我一定拿解药救你?的!”
王振点了点头,在属下的搀扶下,微微颤颤地离开。
冯观紧攥着圣旨,表情晦暗不明。
依他对襄王的了解,襄王不像做这种事之人,可玉芙蓉是襄王府旧人,即便?因?路贵妃和?王振间接害死她阿娘而?杀他们,也不可能突然变得如?此高明。何况,她一介草民不可能拥有如?此奇毒。
只是,如?今人死了,只能找襄王。
不知襄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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