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开口,“那就是,听娘子的,我不说了。”
秦姝意听他话音,都支起了耳朵,谁料他话音一转,居然又改了主意。
现在她?是心里攒着一肚子的气?,难与?人言。
偏偏这?人的话听起来还真是在为她?着想,外人听了,还要夸赞一句,这?是多么?好的夫君啊!
只有她?知道?,这?人温柔体贴的表面下藏着一颗恶劣的心,尤其是来了扬州,离京城远些,他也更喜欢和她?玩闹,揶揄逗弄。
但秦姝意显然忘记了一点,其实她?自己在离开波诡云谲的临安之后,心思?显然轻松了许多,和裴景琛之间也更亲密,所?以才会应和着他的玩笑。
将?这?些想法都抛在脑后,她?看着手?中的灯,将?它放在了水面上,唯恐流不远,还顺水推了一把?。
两盏栩栩如生?的精美莲花灯顺水而流。
秦姝意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两盏灯,心里却不由得想起了方才不肯说的愿望,唇角勾起。
除了报仇,她?也想家人平安,还有裴景琛平安。
她?不求财富权势,只求他们平安。
她?想得入神,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青年?将?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深深刻在脑海里,只觉得越看越喜欢,每一日都觉得,今天的她?也比昨天更好看些。
他只许了两个愿望。
海晏河清,以及他的妻子无忧无虑。
第65章
江南水乡, 三月的天气里还带着湿润的潮意,这几日竟下起了小雨,推开窗子, 只能?看见青石板街上从街头飘到巷尾的油纸伞,意蕴悠长。
前?些日子的花巳节上, 秦姝意玩了个痛快, 回客栈后心满意足地睡下,尽管身下的床铺跟京城的难以媲美, 却睡得?极香甜,也没?有再做那些噩梦。
次日只觉得?在船上颠簸的难受已?经好了许多,人有精神, 身上也有力气。
然而裴景琛却依旧觉得?这还不够,硬是借着外面下雨的借口,又带她在客栈歇了两天。
而他自己, 秦姝意看向站在窗边, 半个身子都探出?去的青年, 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一场雨,有什么?好看的?
两个人什么?都干不成, 只好日日大眼对小眼地在这间屋子里呆着, 偏偏他还一脸满足, 高兴的很。
“雨都停了。”秦姝意托着下巴开口。
裴景琛收回身子, 两臂支在窗框处, 一双长腿交叠着靠在窗边, 笑问:“嗯?娘子想说?什么??”
少女眨了眨眼,毫不留情?地提醒, “裴世子,你?似乎忘了来?扬州到底是为了什么?了?可别忘了, 京城那边还在等你?的喜讯。”
青年看着她,音调里还隐隐能?听出?几分不乐意,“你?分明也玩的开心,如今倒全成了我自己的错了,而且我这叫遵从医嘱。”
“是你?非要耍无?赖带我去的,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认!”秦姝意歪了歪头,干脆将话头扔了回来?,把这人身上倨傲的姿态学了十成十。
裴景琛语塞,挑眉道:“真想不明白当初我带你?这么?个祖宗来?,到底图什么?呢?谁能?想到秦大小姐温婉贤良的皮子下还藏着这样伶俐的口舌。”
这姑娘用微微警告的眼神看向他,他的话在喉咙里打了几个转,这才说?道:“娘子来?扬州,应当不是完全为了为夫的安全着想吧。”
一番话说?得?再怎么?委婉,深处的意思却依旧不变。
秦姝意早知道这其中的事自然瞒不过他,若说?之前?对他还心存芥蒂,但经历了这么?多,那点疑虑早就?随着时光逝去,不见踪影。
她知晓他藏在平静水波之下的能?力,也见过这人坚决的心志和雷霆手段。
这辈子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以及来?扬州之前?的最后一场梦,命运都在冥冥之中牵好了线,所有的事都在告诉她:去扬州。
来?扬州,将这一切做个了结。
而眼前?的人,从前?是她的盟友,现在是她的夫君,如无?意外,这将是与她携手走完漫长一生的人。
无?论未来?面对的是什么?,无?论接下来?的路有多难走,他们始终是夫妻。
所以有些事,她不能?瞒,也瞒不住。
裴景琛见她垂眸沉思,虽然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始终忐忑不安。
怎么?偏偏长了张这么?快的嘴?还没?有想好,那话就?已?经出?了口,明明他答应过会给她自由,她不想说?的,他也绝对不会追问。
可是现在,却因?为自己的疏忽捅出?了这样的篓子,这姑娘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若是再勾起她的伤心事 “我,其实你?不用”裴景琛连忙打圆场。
秦姝意却骤然抬眸,直直地望着他,说?的比他更干脆,“是为了查清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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