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步。
盐铁经营一向是肥差,姜太尉竟然有盐引经营权!难怪他家底雄厚,难怪年年都能给高宗搜罗来奇珍异宝!
只不过这一折腾,以后恐怕就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根因还要看皇帝如何惩处,是以众人垂首看着面色冷凝的高宗,只等其开口。
良久,寂静的宫殿内所有人都怀着自己的心思,默不作声,高宗眼里闪过一丝算计,沉声道:“姜爱卿既有心为令郎认错,朕也不便过于追究。”
看着卢御史炯炯的目光,他又补充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卢家小姐受到这样的委屈,朕不能不主持公道,罚廷棍十杖,其余的就依姜太尉说的办吧!”
殿外很快传来姜衙内撕心裂肺的叫痛声,卢御史明白皇上并不打算深究了,于是携卢月凝提前谢恩离席。
姜太尉脑中的弦彻底断开,茫然地盯着身下的地板,他辛苦积攒几十年的家业一朝成空,只剩下了个太尉的虚名,但还好,他保住了儿子。
萧承豫面色有些冷,他刚刚才得到的一切转瞬成空!
为了一个不长脑子的白痴,姜太尉拿出了一切,现在就是一个花架子。
于他的大业不仅毫无助益,反而是拖累,眼眸锐利如刀,恨不能将殿外的姜衙内碎尸万段!
秦姝意瞥了一眼皱着眉头的萧承豫,心情颇好,几乎压不住嘴角的笑容。
就是这样,他在乎的、追求的、渴望的,她会一一打破、全部夺走。
她会让萧承豫尝到万念俱灰的滋味,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抬眼对上另一道炙热的目光,正是懒散的裴景琛,正拿着一杯酒遥遥举杯。
她现在开心,也端了杯酒不露痕迹地回敬,热辣的酒液滑过喉咙,流入腹中,生出一种难得的畅快。
廷杖已毕,高宗让人将晕倒的姜衙内带走,这才询问还在跪着的姜太尉。
“恒国公前不久才上奏西北军饷紧缺,姜爱卿便自愿上交盐引经营权,真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朕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姜爱卿依旧是太尉,家产只没收一半即可。”
顿了顿,他又道:“朕早就听闻淮扬之地的徽商以贩盐出名,如今正值危难之际,更该效仿姜爱卿大义凛然!前线战事吃紧,将士出生入死,想必盐商们也能理解朕的一番苦心。”
众人的目光齐聚在高宗身上,他才是一石三鸟计策的忠实执行者。
一纸婚约避免郑姜两家结党;利用姜太尉的爱子之心逼他拿出最后一张底牌;又借恒国公的奏章没收淮扬的盐引经营权,不仅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还稳固了帝位。
只是不知,他属意的人选是谁?
谁会携带御令前往扬州收权?
二皇子萧承轩眼神炙热地看着自己的父皇,就差把“儿臣想去”贴在身上;三皇子萧承豫也看向了高宗,目光浅淡;五皇子萧承瑾只是继续喝着杯中的茶,偶尔轻咳几声。
风声鹤唳,只听得到地龙燃烧时的“噼啪”声。
“收盐兹事体大。”
“桓王做事向来粗枝大叶,朕不放心;穆王年后新婚,不可冷待新妇;五皇子守礼自重,但素来体弱,此去多时若是伤了身体,更是得不偿失。”
场上的人都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最后要让明昭公主去?
高宗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萧承瑾身边早就有些不耐烦的青年,这才说:“朕瞧着裴家二郎便不错,如此便辛苦景琛替朕走这一趟罢!”
所有人心中都升上惊诧,三个皇子都在席上,实在是轮不到这位才回京的世子啊,何况他就是个一事无成、只会享乐的废物纨绔嘛!
若不是都知道这是姑侄关系,怕还要以为这是高宗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况且,让裴世子去收权,这跟直接默认五皇子去有什么区别?
裴景琛惊得站了起来,开口就是推辞,“朝中人才济济,陛下为何找微臣?微臣才刚回京,还没来得及去栖欢楼听曲儿呢!”
席下的文武百官:“”
这是他们可以听的吗?
这,这分明就是个空有好皮囊的花瓶啊!
秦姝意却能理解,高宗此时身体状况其实已经不尽人意,怎么可能把收盐的肥差交给三个儿子。
席上的大臣已经有好几个私下结了党派,他看谁都会有疑心。
也正是因为朝中人才济济,故而更不能用,因为不知道用的是效忠自己的臣子,还是为这几个儿子做嫁衣。
所以于情于理,挑来挑去,刚回京的裴景琛反而是最合适的。
先前提到西北战事吃紧,再把收盐的差事交给他,他为了恒国公,不仅会尽心尽力,而且绝不会在盐引数额上做马脚;旁人可就难说了。
其次,正是因为他资质平庸,才能这样放心地用他,控制欲强的君主手下不需要大批智多近妖的谋士,相反,那些只会执行命令的庸才更得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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