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桌椅一应俱全。
谢峦枝吩咐人去打扫屋子,再让他们送赶紧的衣服、吃食以及热水过来。
谢峦枝用热水给朱炯擦干净脸,帮他换上干净的新衣裳,那股浓浓的酒味终于?一扫而空,朱炯看上去也终于?重新变得优雅高贵。
谢峦枝注意到朱炯的手上有一个口子,应当是?他自己不小心划破的,于?是?拿来伤药和白布,蹲在他身侧替他处理伤口。
屋子里静悄悄的,突然朱炯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你不问问朕到底发?生什么了么?”
“陛下愿意说么?”
“你若是?问,朕就会告诉你。”
谢峦枝无奈低叹,抬起头?望着他,“好吧,陛下,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朱炯声?音沉沉:“朕审问了成志元,他自知绝无生路,说了很多?污言秽语。”
谢峦枝诧异,朱炯不是?会因为敌人的话而气成这样的人,成志元说的定?然不只这么简单。
朱炯继续道:“他还告诉了朕当年?的真相——”朱炯露出一个说不出是?笑还是?哭的表情,“我和母妃的车架出事,的确是?他受他妹妹指使?,想趁着路上忙乱除掉我们,但没想到出了岔子,我们没有立刻死掉,只是?脱离了队伍。”
“他担心我们活着回来便想出一条毒计,给叛军偷偷传递了我们流落在外的消息,叛军头?目派了大量兵马去搜捕,还真的找到了几个疑似‘祁王世子’的孩子,这个消息又被?这边的探子给带了回去,跟那个男人说他儿子已经落在叛军手中了。”
谢峦枝察觉到朱炯对?于?先帝称谓的变化,过去不管朱炯对?先帝的感情再淡薄,至少嘴上还是?会称呼一句父皇,现在却直接用那个男人来替代。
她问:“先帝他是?什么反应?”
朱炯手上的伤药已经上好了,他反手握住谢峦枝正欲离开的手,紧紧抓住,仿佛要?从中吸取那一点点维生的养分。
“成志元买通吴家,让吴家出面说服当时几个重要?的大臣秘密上书,建议那个男人直接宣布我死了,不给叛军任何要?挟朝廷的把柄。”
谢峦枝惊呆了,明明知道朱炯就在敌人手里,却不承认他的存在而宣称他已经死了?这或许的确是?一个一劳永逸斩断软肋的好办法,也是?顾全大局降低损失最?理智的选择,可对?身处其中的当事人来说,对?一个被?抛弃的儿子而言,却又未免太过残忍无情。
谢峦枝艰难问到:“方?大人……参与了?”
“是?啊,虽然是?他的学生,但为了天下黎明百姓,为了早日平定?战火,他不得不大公无私含泪舍弃了,甚至不得不忍痛亲自劝说,真是?古往今来独一份的大忠臣不是?么?”朱炯的声?音坚硬而冰冷。
“而你知道最?荒唐的是?什么吗?”朱炯低低地笑了一声?,“其实成志元根本不必这样费尽心机,那个男人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比他安排的还要?早一步那个男人就提前找到他,让他安排两具尸首,好办葬礼用。”
“阿峦,我真恨啊。”朱炯低声?说,“我不该让他这样轻易地死去的,我甚至想扒了他的陵墓。”
谢峦枝连忙道:“陛下,不要?冲动。”
“我知道。”朱炯说,“所以我才会如此愤怒,像一团火在我胸口燃烧,必须寻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谢峦枝说,“陛下,你比任何人都做得更好,那些愧对?你的人,现在都要?跪在你的脚下,那些想要?你性命的人,最?终都自掘坟墓,因为他们遇到的是?你,所以那些阴谋诡计才都没有得逞,你已经胜过了他们。”
“都已经过去了。”谢峦枝宽慰他,“陛下,那些都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真的么?”朱炯盯着她,似乎意有所指。
谢峦枝点了点头?。
朱炯暗道自己实在多?心了,他看着手中握着的手,说到:“谢家那边不适合了,我另外给你安排。”
谢峦枝问:“京城谢家也参与了么?”
朱炯说:“是?。”
谢峦枝问:“陛下打算如何惩罚他们?”
“阿峦,不要?为他们求情。”朱炯淡淡地说,“我不高兴。”
谢峦枝说:“陛下初登基,大开杀戒总是?不好,我不想有人非议陛下,也不想有小人趁机兴风作浪。”
朱炯不语。
谢峦枝又劝道:“我不求陛下饶恕他们,只求陛下现在不要?立刻做决定?,过一阵待想清楚了再说好么?”
朱炯知道谢峦枝的主意是?什么,想等他的怒火消散之后再慢慢从旁求情,虽然看破了,但他对?她却生不出怒气,反倒忍不住想,阿峦就是?这样善良周全的性子,若他不看顾着,她会被?人欺负的。
他最?终还是?“嗯”了一声?,“朕会考虑。”
门外传来关理小心翼翼的声?音,“陛下,时辰到了,该入宫了。”
谢峦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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