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拿着铲子递进砂子堆,用力踩压了一脚,铲起砂子倒进滚动的翻斗搅拌机里,利落的动作让老姚和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大概率不是个纯关系户进来的了。
“好,那你就负责铲砂子了。”老姚挺满意地点点头;旁边的一个往机器里加水的中年工人更是忍不住笑了一句:“诶,小哥,你哪的哦?这脚法有点眼熟哦?”
“啊?”在老姚的示意下,陈禾又倒了一铲子砂子进机器,没听到耳返里有什么指示的他才来得及回答:“我g市的……工地上不都是这么踩吗?”还有什么特殊规矩吗?
“是啊!我只是意思你比较熟练嘛!”中年工人笑了,说他没弄明白自己的意思,“你以前在哪个工地干的哦?”
“……”一上来问题就这么致命的吗?陈禾绷紧了神经,将铲子压进了砂子堆,半真半假:“外地的。d省那边。”
“哦哟,那有点远哦。”另一个铲石头的工人也加入了进来,天气太热,通红的脸上尽是汗,眼看着他,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方言问:“但是沿海那边工资高——你咋个想到回来的呢?”
“……”陈禾想到自己先前对包工头的说辞,和已经“暴露”过的证书,口罩下露出一个苦笑,眉眼耷拉下来:“家里面老年人,身体常年不太好。我独生子,就想到回来照顾老人家。我本来是厨师的,但是最近不是有个那个‘觉醒’新闻吗?事故多,好多饭店就突然都不咋招人了,只好先来工地做到起,把生活弄到走。”
“啊!这么子(这样)!”众人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目中对于陌生人的原始防备也终于去了不少;原先那个中年人也是,而且还听得挺有感慨:“世事无常啊……!这年头,厨师都能失业,也是不晓得人能搞个啥子了——你没有觉醒啊?”
“……我哪有那个运气?”随意瞥到老姚在他们越聊越热时默默退到了一边,辅助着干活收尾去了;心知这是工头也了解工地无聊、大家对任意来个新人都很好奇,所以专门腾出空间来给他们吹牛打屁的,陈禾收回视线,照搬了监控科小黄的说辞,笑:“那都是中了彩票的人才能羡慕得来的。要是我觉醒了,我还能来工地干啊?我又不是个傻的。”
他就是个傻的。他听着背后小胖墩和耳返里都快笑抽过去的动静,心里默默地想。
“那倒是!”他无意间真心流出的有点苦的情绪总算赢来了楼房内大半的信赖,众人被满足了基本的好奇心,也就觉得他是非常特别的了,多多少少恢复了点正常干活的秩序;陈禾就知道自己是被初步容纳进了这个团体。
趁此机会,他运转大脑,绞尽脑汁地想了个和自己直接目的沾一点边、但又不是很出格的问题出来,问旁边加水的中年大哥:“大哥,我们这儿,就是专门做室内的啊?”
“啊?”中年大哥将管道里的水冲进机器,回头:“不是啊!是下雨才专门提前糊一下里头,平常都是在外头,去跟他们一起打灰的。打灰你不会吗?”
“……会啊。我刷墙浇混凝土都行,瓦工砼工都会。”陈禾也不敢说不会,怕被直接逮出去;但他被这么一问,听着耳返里连续的【趁热打铁趁热打铁】,一时又想不到接下去该问什么了——没营养的话么,他一时也想不出;直击本意的话么,又未免太直白……不,等等,正常外来人看到c市近来明明久不下雨,结果这个工地上路却那么烂,第一反应也是好奇才对的吧?他不问,是不是才会显得不正常?
陈禾想通了这一点,心里没了禁忌,口头上便大方了一些,吐露了句实话:“我以前做过的,工地上大部分活路都会……就是我刚刚进来,看到你们都在这里头拌混凝土,我还以为我们是专门做室内毛胚啊啥子的嘞。”
“那倒不至于,我们这么多人。”加水工人笑,让他看周围六七个人,说:“就是这几天下雨,高空作业和外面的好多活路暂时都不能做,才全都来做这个的。”
“这几天都下雨?”陈禾装相,看了一眼外面,假装自语:“哦……之前来都没听说的,你们这边不是专门弄这么多水,是下雨了路才这么烂的啊?”
“……哪个专门在工地上到处都弄这么多水哦!你硬是说得!你来的时候都没问包工头嗦?”加水的工人都无语了,哭笑不得,顺便跟他解释:“这个路是这几天不晓得为啥子,老是上午下暴雨变成这样的。稀奇得很。”
“那它下就只下……?”
“这雨来得怪。”黄帽子的中间工人背对着他,拧紧管道口,脖子后面肿瘤一般的巴掌大黑色异能物鼓着一只乌沉的眼睛,和周围的异能物一起冷冷地凝视着他,“不晓得为啥子,只下上半天,还只撵到施工段下。再这么下两天,上面都只有喊我们熬夜上工了。”
“……哦……”从聊天之初就被这么看到现在的陈禾跟真实之眼心绪还算稳妥——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在现实中见过三两句话就会对自己真正放下心防的傻白甜呢,这种觉醒者和自身异能物情绪相悖的场景,他在觉醒以后见过的实在不要太多。
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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