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今日此地,你命丧于此。”
越明初转头,看向秋玉疏,轻声道:“他没骂我。”
秋玉疏听了,眉头不满地拧起,瞪着他。
她最烦他这样的好脾气了!别人明明对他这般不敬,他还愿意屡屡放过别人。实在是恼人得很!
众目睽睽之下,越明初突然握住秋玉疏的手,一脸认真道:“做你的禁脔,怎么会是骂人的话呢?”
他语气轻松,嘴边含笑,竟然真的没有半分恼怒的意思。
谭如烈倒吸一口冷气,觉得牙酸,忍不住出声道:“小师兄,你要不收敛一下?”
秋玉疏一怔,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直言不讳,于是脸微微一热,移开视线。
她想把手抽走,却没成功,只好由他紧紧握着。
“伤风败俗!”蔡明月气得脑花都要沸腾了,他一个劲儿地叫骂,“大化门百年好名声,就要毁在你手里了!”
谭如烈皱眉,直言道:“蔡门主,大化门还轮不着你来指指点点。”他凝眉昂头,脸上的稚气仍在,但突然生出一种未来门主的气派,器宇轩昂,不卑不亢。
蔡明月连续被呛,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脸凛然地开始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恃强凌弱,颠倒黑白,我蔡明月就算是死于魔族之手,也绝不会卑躬屈膝向这女魔头低头!”
秋玉疏看向越明初,抱怨道:“他真的好吵,我想让他闭嘴。”
越明初松开她的手:“好。”
几乎是在越明初嘴唇合拢的那一瞬间,秋玉疏就立刻动手了。
她面朝着越明初,笑盈盈地冲他眨了眨眼,同时手一扬,一道灵力化作实质,带着杀气飞向蔡明月。
这一招不算致命,但也并非装腔作势,若是不好生应对,势必落下重伤。
蔡明月刚刚才经历了一遭死里逃生,这会儿还没完全缓过劲来,看见秋玉疏这一招来势汹汹,竟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应对。
千钧一发之际,逃命的本能被唤醒了,他慌不择路,立刻往后撤,忘了身后悄无声息但一直虎视眈眈的魔头们。
周围的修士们发出一阵惊呼,“蔡门主,快回来!”但没人敢上前去拉他。
在一片惊呼声中,蔡明月终于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一只脚被一个魔修狠狠攥住,整个人被急速地往后拖,地上被划拉出一道血痕。
同一时刻,秋玉疏脚下的小黄狗看见主人扔了一个白色的东西出去,兴奋极了,以为主人终于愿意陪自己玩了,立刻发动四肢狂奔,一脸坚定地追着那道灵力而去。而此时,那灵力跟着蔡明月,已经落入了魔群中。
秋玉疏脚尖点地,快成一道虚影,于魔群中一把捞起那小黄狗,晃了两下,骂道:“蠢狗。”小黄狗听不懂人话,以为秋玉疏在表扬它,一脸骄傲地疯狂摇尾巴,试图去舔秋玉疏的手。
以秋玉疏为圆心,魔头们停留了片刻,然后默不作声地退避三舍。那个已经抓住蔡明月的魔头,犹豫了一下,松开蔡明月,也缓缓离开了。但他们没有走太远,只是停留在十丈以外的地方,向众修士投来阴戾而渗人的眼神。
“乱跑什么呢,狗东西。”秋玉疏避开小黄狗兴奋的舌头,点了点它的额头。
蔡明月再一次死里逃生,心中惊惶不定,听见秋玉疏这话,以为她在指桑骂槐,于是怒道:“你骂谁狗东西!”
秋玉疏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反应过来,一掀眼帘,拎起一脸无辜的小黄狗摇了摇,嘲讽道:“你可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也配跟它相比?”
“你!”蔡明月一只腿无法动弹,本就急火攻心,如今又被秋玉疏骂狗都不如,更是愤怒;但细细一想,方才若不是秋玉疏去救狗,顺带吓退了那些个魔头,他此刻早就性命不保了。羞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他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秋玉疏一手拎着眨巴着眼睛的小黄狗,旁若无人地穿过默不作声的人群,看着静静等她的越明初,道:“走啊,回家去了。”
越明初本想回答,突然感觉心口一疼,眼前一黑。
他立刻运转灵力,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消除这股不适感。
但这股不适感很快就过去了,仿佛只是虚晃一枪。
秋玉疏察觉到越明初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她刚想问是怎么回事,他就垂眸含笑,对她道:“好。”
然后伸手接过秋玉疏手中的小黄狗,以一种它更舒适的方式将它托在怀里。
秋玉疏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于是没有再问。
两人并肩而归。
此刻,由于魔门大开,魔息遍布天地之间,天空是黑雾蒙蒙、死气沉沉的。
一道余晖穿过黑云,将浅浅的金光投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其余修士没好意思跟着他们去到落照峰的更上面,只是停留在魔头们不敢踏入的半山腰,怔怔地望着两个年轻人恬静闲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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