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装了几个水果?,往车把上?一挂,骑车去了农业大?学。
找富教授不难, 到教师宿舍区找人问了下,便?有人给她指了?路。
富教授家在二?楼,周嘉妮上去敲了?敲门,给她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瞧着?周嘉妮眼生, 踌躇着问道:“同志你找谁?”
周嘉妮笑眯眯道:“您好, 请问这是富教授家吗?”
老太?太?脸上褶皱明显, 眼底有些浑浊,含着?警惕与小心翼翼的谨慎, 问道:“你是哪个?”
那种谨慎, 似乎周嘉妮要说差一个字,能马上缩回屋里, 重新将房门紧闭。
周嘉妮有些心酸,这是那几年被磋磨怕了?的人,她放柔了?声音,道:“我是孟雯老师的学生。”
周嘉妮拿捏不住老太?太?的身份,没敢随意称呼。
姚慧珍表情大松, 浅浅笑了?下?, 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姓周?”
周嘉妮忙点头:“是的是的, 我叫周嘉妮。”
“进来吧,我听小雯说过你。”
为了?避免误会,周嘉妮还是问了?句:“您是孟雯老师的……”
“小雯是我外甥女,我是她大姨, 你也随着?她喊姨吧。”
孟雯比周嘉妮大不了?几岁, 周嘉妮从善如?流地?喊了?个‘阿姨’。
“阿姨, 孟老师考到了?哪个学校?我俩当时?约好了?在首都见面。”
“她考的外国语学院……”姚慧珍请她去椅子上坐下?,伸手拿暖瓶想给周嘉妮倒水, 青筋毕露的手端着?暖瓶摇摇晃晃,周嘉妮忙伸手接过来,道:“阿姨,我自己来。”
“没事,我这手就这样。”姚慧珍坚持给周嘉妮倒了?碗水。
她并不是帕金森,而是当年下?放时?被老富的学生人为弄伤的,没及时?得到治疗,留下?了?后遗症。她自己已经习惯了?拿什么东西都会颤巍巍地?晃,只是外人乍一看会觉得惊讶,惊讶之?余还会露出少许的同情。
周嘉妮没再坚持,道了?谢才说明来意,提到当年他们盖塑料大棚的事:“当时?多亏了?富教授的笔记,对我们农民兄弟来说太?宝贵了?。”
姚慧珍既然听外甥女提过,那自然知?道为什么提,她甚至还吃过周嘉妮送去的东西。
更甚者,也让她知?道原来不光有长着?狼心狗肺的学生,还有知?恩图报的学生。
小雯这位知?恩图报的学生甚至还在高考恢复后给小雯送去了?一份珍贵的学习资料。
姚慧珍笑着?点点头道:“那笔记能帮上你们最好,老头子这辈子最大的心血就是他记录的那一摞摞的笔记本,可惜了?……”
可惜都被那帮狼心狗肺的畜生撕的撕,烧的烧,毁于一旦。
抄家、游街、下?放,扫厕所?、被奚落,挨打挨骂这些老头子都挺住了?,但?看着?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被毁,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差点没挺过去。
万幸在旁的地?方藏了?几本,没让那帮畜生搜到。
姚慧珍至今提起来眼窝里还沁了?水光,可见那份心痛。
“其实我们得谢谢你,知?道那笔记真能帮上你们,老富高兴地?一宿没睡着?觉。”
那种高兴跟以?往不同,给她的感觉是老富重新‘活’过来了?,高兴地?倒背着?手在屋里遛圈,还小声哼了?几句京剧。
周嘉妮忙道:“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在那种情况下?,您跟富教授还愿意把笔记拿出来,您二?老也是冒了?风险的。”
自己对两位老人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而身处当时?的环境,对外界必是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但?富教授还是将笔记本给了?孟雯。
算是互相成就吧。
周嘉妮问起富教授,姚慧珍不好意思笑道:“光顾着?跟你说话了?,老富就在学校的试验田里,我带你过去找他。”
周嘉妮忙道:“会不会给您和富教授添麻烦?”
姚慧珍摆摆手:“不会添麻烦。”
两人起来前后往外走,姚慧珍一拉开门,门口正站着?一对中年男女,其中的女同志正做敲门状,看到姚慧珍忙堆起笑脸喊‘师母’。
姚慧珍身体一僵,垂在一侧的手颤的越发厉害,声音都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厉声道:“不是说不让你们来了??走走走,别来我家,我担不起你们这样的学生,走……”
那位男同志苦苦哀求道:“师母,只求您跟老师听我一句解释,我当年真是被人误导了?。”
姚慧珍气得浑身哆嗦:“请你们离开我家。”
那女同志像是听不到姚慧珍撵人的话,自顾自说:“师母,我们当年真是受了?小人的蒙骗,恳求您跟老师听一听我们的解释,就耽误您五分钟,最多五分钟……”
两人说着?甚至想要往里挤,姚慧珍往后微微一个趔趄。
富教授家这房子屋门是往里拉开的,而姚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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