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弯起唇角忍不住笑出声。
裴决也笑,装作无事发生地询问:“怎么了?”他的气息已经移到钟影耳旁,比盛夏午夜的风还要潮湿鼓噪。钟影刚偏了下头,他就追过去亲。两个人紧紧挨着,没多时,原本挤得不行的沙发就空出了好大一片。
钟影感觉到一点疼痛,细细的眉蹙起,汗水再度覆上,乌黑的眼瞳都变得氤氲。裴决很快察觉她细微的瑟缩,他低头去看,抱起妹妹的时候轻声:“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进门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冲动,导致在玄关就一塌糊涂。钟影身上就一件裙子,对他来说是很简单的。只是他东西多。腕表硌了好一会钟影,钟影回过神来伸手要给他解,他才意识到。汗水浸透西裤和衬衣,钟影被他拢在怀里,伸过去的手硬是被贲张湿透的面料弄得脱手好几回。
裴决清楚自己那会力气没收住,他有点怀疑是拉链磨的。思索几秒,他捞起一旁的毛毯,仔细裹住钟影,拦腰抱起人往主卧的浴室去。两个人一起洗了澡,只是过程不大顺利。钟影不想让裴决多“检查”,裴决只好拿出兄长的派头,严肃着说我就碰碰,看看是不是弄伤了。他这个派头用了太久,积年累月的,钟影一时也被唬住。
镜子里,她红着脸,后来上了床都没理裴决。裴决觉得这没什么,可妹妹要误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也确实碰了蛮久。
折腾下来,天都快亮了。只是钟影被裴决抱在怀里,再醒来的时候,好像时间也没过去多久。晨光朦胧,光线被过度稀释,溢出窗帘的边缘,薄薄的一团白光,似乎刚拂晓。
身体是疲惫的,脑海却和之前几个夜晚一样,清醒又平静。钟影睁开眼,注视着裴决。他已经睡熟。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真的很忙。他也是真的心力交瘁。钟影无法想像那一趟鬼门关他是怎么过来的,心头好像被啮噬,细微的酸疼一点点爬上她的心间。
她看了他许久,久到晨曦的热度透过窗帘传递进房间。
爱人的眉眼永远都是清晰的。
她记得他眼睑里的那颗痣。钟影发现,左眼下眼睑边缘的、那个极淡的痣,裴决闭上眼后是看不到的。
这样的记忆还有多少?钟影无意识地想。
她感觉自己在经历一场漫长的后遗症。
那几个瞬间里,被生生剜掉的心口仿佛永远也不会愈合。
等潮湿雨季到来,再一遍遍地痛彻心扉。
“在看什么?”
忽然,裴决的声音响起,他没立即睁眼,嘴角的弧度却十分清晰。
钟影以为他睡着了,闻言微微一愣。她陷入思绪太久,此刻都不知作何反应。
见钟影不说话,裴决睁开眼注视她。
嘴唇还是一副亲得鲜艳的样子,面颊透着潮晕的绯红,只是望进他眼里的眸子却分外安静,乌黑澄澈的瞳仁,好像浸在水底的玻璃珠子,又清又亮。
没来由的,胸口蓦地一空,裴决下意识去吻她的嘴唇,轻声:“影影。”
“睡不着吗?”他的语气变得担忧。
钟影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抱住他,额头轻轻抵上他的肩膀。
其实这段时间都是这样。午夜惊醒,之后便是长久的失眠和心慌。今天的时间被挪得有些晚,大概是做了太久。
钟影慢慢想,总是会过去的。可能等时间长点就好了。
裴决轻轻拍着她的背,过了会,笑着说:“我拍拍你,是不是——”
话音未落,感受到肩头的歪蹭,这一秒,怀里的人才彻底睡去。
同心
一觉睡到傍晚时分。
醒来身边没有人, 不过奇怪的是,钟影觉得自己好像被裹成了一个茧。房间空调温度适中,她被仔细裹在薄被里, 竟然都有些热。两只靠枕一左一右环绕着她的脑袋, 她最喜欢的那只毛茸茸的、手感最好的,此刻正挨着她的肚子。
裴决好像出去觅食的雄鸟, 临走给妹妹筑巢,一丝不苟的。很难想像他这么摆弄的时候, 脸上是什么神情——大概也是没表情的。
就像小时候给妹妹围围巾。一圈一圈围到妹妹眼珠子底下,被妹妹一眨不眨盯着看,裴决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弯下腰小心梳理围巾边缘五颜六色的毛线流苏,然后站起来绕到后面检查妹妹的后脖颈子是不是裹严实了,末了,再伸手往上提一提,盖住一点妹妹的后脑勺,才算大功告成。“走吧。”依旧一副沉稳、不苟言笑的模样架势, 裴决轻轻拍拍妹妹肩膀, 手顺势往下一握, 牵着妹妹往前。谁都无法知晓那一刻他的心满意足。比手里牵着最想要的气球还要快乐一万倍。
外面隐约有说话的声音,房间门没没关, 但距离属实远, 听不大清。
钟影在床边坐了会。睡得晚起得也晚,作息不规律,脑子都浆糊。
半晌起身走到门边,正巧听到物业离开时慇勤又周到的动静。
没多时, 餐桌前就传来碗碟摆放的轻微声响。估计再等一会,裴决就要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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