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影伸手触碰自己眼睛的时候,裴决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睁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过度摄入还是积年累月下来,实在是太委屈了,钟影见他眼眶红得都有些可怜。
“这么委屈吗?”钟影轻声。
裴决微愣。
如果他没有听错,妹妹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点笑意,乍一听,很难察觉,眼神却分外柔软,好像在看别的什么可怜巴巴的。
“弄得我像个罪人。”钟影语气里的笑意更明显。
裴决愣住了。
罪人。
妹妹怎么是罪人呢。
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是罪人,妹妹绝不可能是罪人。
他稍稍坐直,想要问明白些。
“影影,你在说——”
她的掌心还贴在自己脸庞,指尖还在小心地触碰自己的眼角,裴决却再也感觉不到任何。
唯独嘴唇。
好像浑身上下,只剩嘴唇能够感知。
钟影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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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经验为零, 吻技生疏,不代表裴决没有本能。
况且,钟影出现在他梦里的次数, 他自己都数不清。
虽然也有那么几次, 他梦到过妹妹主动亲他,但毕竟太稀少了, 醒来都觉得真是场梦。
很快,钟影抚在他脸上的手被裴决滚烫的掌心用力抓住。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注视着钟影,整个人克制到紧绷。两人贴得极近,钟影甚至能感受到裴决胸膛的坚硬和热度。
被他握得手痛,钟影睁开眼望进裴决幽暗的眼眸,眨眼的瞬间,意识到什么,她的眼底泛起笑意。
钟影笑着抿了抿唇。
这样的笑容突然出现,使得眼前更像一场梦。
裴决望着这样的她, 眼神下意识微微迷茫, 好像有点分不清。
对他来说, 这场延迟又中断的爱意,抵达得太过缓慢。比起本能的冲动, 他更需要一点时间确认。
空间狭窄, 待久了,气息都缠绕在一起。
汹涌的、舒缓的、按捺的,对视的几秒,两人都出了些汗。
钟影不知道, 原来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个人的眼神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大概因为这是裴决。他从来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不动声色。前一刻因为落寞显得委屈又可怜,此刻通通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他牢牢注视着她, 瞳仁深邃,泛红的眼眶如同离开丛林伪装的野兽,站在一望无际的旷野里,暴露出更深的、毫不避讳的欲望与侵略。
他抬起手,先是摸了摸钟影微热的面颊。而另一只手还和之前一样,紧紧抓着她。
“笑什么。”裴决手指轻轻碰了碰钟影嘴唇,没有离开。语气很淡,近乎严肃,但仔细听,又有种不易察觉的谨慎和小心。
这回换钟影愣神。
那个担心妹妹成为“罪人”的“慌张裴决”似乎是假象。此刻的他,表现得似乎要认真拷问下妹妹为什么笑。妹妹必须从实招来。
钟影没立即说话。
换之前,面对这样神情几近审视的“严肃裴决”,钟影会有习惯性的紧张和不安。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就在裴决明里暗里的纵容下得寸进尺,所以开口,笑意依然。
她说:“你是不是不会。”
裴决眼里映着她脸上灿然的笑意,看久了,忍不住也笑,语气直接而坦荡:“是不会。”
钟影:“……”
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钟影愣在原地,嘴唇微张,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决盯着昏暗光线里弧度美好、水润潋滟的红唇,雪白的贝齿露出一点,好像跟主人一样惊讶,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低低地笑,忍不住凑近,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循循地、又十分小心地说:“你要教我吗?”
说完,两人嘴唇再度相碰。
“影影。”裴决也张开嘴唇。
钟影闭上眼,感受到捧在脸侧的掌心温度,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覆上裴决手背,慢慢地,她直起身。
说不会的那个人一开始确实不会,唇齿间的试探由妹妹的舌尖开启,但只有那么一两秒。如同因为好奇心贸然闯入洞穴的人类,摸着黑,刚伸出一手去触摸岩壁,就被蹲守在黑暗里不知几时的野兽一口叼住,整个拖了进去。
好一会,两个人气息都有点急。钟影根本来不及呼吸,胸口的热意漫延到锁骨,汗津津地沾上珍珠。裴决的手从钟影发烫的脸颊移下,摸到她颈间同样温热的珍珠,手指屈起,指腹轻轻捻着颈窝里一颗湿润的珍珠。
也许是在车厢待了太久,空气本就稀薄,慢慢地,钟影感受到一阵缺氧的虚软,直起的上身支撑不住。意识混乱的间隙里,裴决拉了她一下。钟影感觉自己被带起来,坐在了他身上。后腰被环抱住。但她来不及反应坐姿的变化,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个具有教学示范意义的吻。
于是,她伸手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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