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浴室。
但没几秒,她又出来了,有点跳脚的样子,整个人极其不自然,脸上不知道是感冒引发的,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比进去前还要红。
这间浴室男性使用的氛围太突出了。洗发水、沐浴露,更别说剃须刀和须后水。
某一刻,钟影是真的想跑了。
但随即,裴决那句正经至极的话就窜进脑子——搞得好像只有她在不明状况、别别扭扭。
算了。
钟影深吸口气,埋头进去。
虽然有睡衣可以替换,但终究不方便。
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钟影打开门。偌大客厅空荡荡,听声音,裴决在厨房。
“有没有毛巾……”钟影站在厨房门口问。
腰间缠得严实,但露出来的脖颈、手腕小腿,白里透红,双颊更是水色秾艳,整个人好像裹在一团氤氲雾气里,乌黑、雪白,错落着粉色,只比外面四月的朦胧春色撩人些许。
裴决抬头,视线只在她身上过了下,便动作利落地擦了擦手,“等下”。
他绕过她,往房间走去,脚步很快,但不易察觉。
钟影在餐桌边坐下。
像是知道她洗好了会出来,所以拉开的椅子前,已经摆好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钟影有点渴,便端起来喝。
不远处,手里拿着干净毛巾的裴决顿住脚步。
浓密的发梢还在悄无声息往下滴着水。
他慢慢走到她身后,宽阔掌心拢起一手湿漉漉的乌发,露出纤长雪白的后颈。
熟悉的香气一点点弥漫开。
“影影。”
钟影没回头,一碗姜汤快要喝完,额头出了点汗,嗓子不是那么干涩了。
“嗯。”
“沐浴露也可以用。”裴决说。
话音落下,那双小巧可爱的耳朵红得几乎要渗血。
模糊
本以为只是场临时小感冒,下午钟影却发起高烧。
虽说已入春,可这段时间雨水频繁,白日里温差又大。
加上今天山里待了许久,奔波疲累,情绪失控,一场高烧来得气势汹汹。
她是烧迷糊了,昏昏沉沉一觉睡到傍晚,裴决发现不对劲,过来敲门的时候,她还知道起来给人开门。只是人站在门里,一双眼兔子似的,望着裴决问几点了,问完又朝窗外望,十分茫然的样子。
裴决皱眉瞧她,伸手过去摸她额头,钟影便盯住他的手跟着抬头。
裴决:“……”
“发烧了。”
裴决语气微沉,说完拦腰抱起妹妹,把人带到外面的沙发。房间有些闷,客厅宽敞,傍晚的空气从阳台向着室内流通,温和湿润。
钟影裹着睡袍靠在沙发里侧,头发睡得蓬松,整张脸陷在里面,苍白又可怜。
裴决看着她,起身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朝厨房走去。
客厅没有开灯,青灰色的天光笼罩进来,屋内铺上一层油润质感,显得分外静谧。
闭上眼要睡过去的时候,脸颊忽然被人用手背轻轻碰了碰,睁开眼就是裴决担忧的神色。
面容英朗,眉宇间的痕迹尤深,他蹲在面前,肩宽背直,微微朝她倾身。
“吃药。”
钟影垂下眼睫,望着裴决摊开的手心。两粒黄色的药片,她捏起来放进嘴里,接着,裴决就将水杯凑到她干燥起皮的唇边。
一口气喝完整杯水,脑子似乎清醒些许,她摸了摸身侧,想找手机。
裴决将膝上准备好的厚绒毯往她身上盖,低声道:“我和云姐说了。闻琰在奶奶家。不要担心。”
“明天还要上班。”钟影仰面瞧他。绒毯盖到下巴,一张脸就更小了。
裴决想了想问:“可以请假吗?”
他问得实在认真。外面天黑得很快,看不清裴决眼底,只觉得一双眼专注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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