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琳琅手里的书册捏紧了。
董公是一面大旗,哪怕他病重,只要他的眼睛没闭上,那就没人敢造次,但如今他一倒,纷沓而至的就是权利的倾轧和掠夺。
怀康帝要的是大体的平衡,朝堂上也根本不可能达成完美的均分,那么不管底下哪一个权重一些,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底下的人不行,哪怕是一个知府的官微,那都是掌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的要紧地方,每年有多少高中的学子欲求而不得。
更何况,董公倒了,内阁三公的位置就得再补一位,苏父作为董公的得意门生,又是尚书,还与秦王府结亲,焉知
苏琳琅几乎是立即坐在了桌案前,提起笔让掩月给她磨墨。
但停顿了片刻,苏琳琅还是放下手中的笔,:“等等吧,如今朝堂上的事不少,董公病重、藩王世子入京府内周郎需要大考,王妃身体有恙且潭青苑的这事还没有定论,再等等,不能急。”
苏琳琅起身,:“府外的事听得消息就好,如今我们插不上手就只作不知,打理好府中的庶务才是眼前要紧的事。”
“王妃元气大伤需卧床静养不能理事,如今王府的庶务,王爷却叫严嬷嬷打理,到底还是我做的不够,如今就更不能有一丝的懈怠。
“是”,掩月伺候着苏琳琅换了身衣裳。
随后两人一同往荣正堂去。
作者有话说:
嘘嘘嘘——人有些冲昏头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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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琳琅和掩月一同去了荣正堂。
本来苏琳琅只是打算在外面刷刷名声就行了, 却不想真的被丫鬟请了进去。
等进了内室,苏琳琅先是利索的见礼,:“见过王妃。”一边说着话她一边关切的看向陆燕芝, :“王妃您的身子可好”
但抬头的苏琳琅话没能说完,她看着满身潮红的陆燕芝, 半天没有回过神。
眼前是极其富有冲击的一幕。
虽然这会儿是早上,但屋内所有的帘子都放了下来。
昏暗的光线里是觉得又热又疼脱了夹袄, 只穿着乳白色里衣的陆燕芝, 她靠坐在榻上。
就如陆幼安所说,此刻所有颜色都沉淀了下来的陆燕芝宛若被剥了皮一样。
这种颜色比粉色更深,却又比红色稍浅,但遍布陆燕芝周身,更确切的说就像没有煮熟的生肉一般泛着的颜色。
又美艳又可怖。
当初的陆燕芝美貌有多惊人, 此刻就有多惊悚。
看着这样的陆燕芝, 没人会怀疑她是从鬼门关回来的。
苏琳琅定了定神,她忍着恶心悄悄的屏住了呼吸,看着此刻的陆燕芝这般模样她甚至都有些不愿意靠近。
谁知道秦王妃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药蒸时里面用的药的缘故。
若是她靠得近了, 不慎沾染上一点自己也变成了这样, 那才是要命的事。
从醒来到现在, 陆燕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她还没看过镜子。
但看着一向镇定的女主都是这般模样, 她有些怔仲的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脸,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丑?吓到你了?”
看着陆燕芝的神色,苏琳琅霎时间就意识到, 这位秦王妃恐怕迄今为止还没看过自己的样子。
也是, 陆燕芝的这个样子谁敢让她知道呢, 色弛而爱衰, 更何况是靠着自己攀附上秦王的人。
但苏琳琅连连摇着头,:“没有。”她一句不该说的都没说,:“只是儿媳昨晚吹了风,刚刚有些泛晕。”
这件事看似就这么遮掩过去了。
瞧着陆燕芝这副模样,苏琳琅和她待在一个屋子里都觉得胆战心惊,自然就没什么磨磨唧唧,你来我往试探的心思了。
草草的关怀几句,苏琳琅就借口有些头疼就离开了。
注视着苏琳琅离开的身影,陆燕芝说道,:“去把那面铜镜取来。”
夏露踌躇了一瞬,陆燕芝抬头看了她一眼。
夏露又焦急的看了春红一眼,却发现春红尽管脸色难看但还是点点头。
不是她就是春红,总不能逼着王妃自己下床去拿吧。
夏露一咬牙,去了梳妆台上取了铜镜。
递过铜镜时,夏露小心的说道,:“王妃太医说了,这几日您不能见风,会这么红是因为您的肌肤太嫩,养养就好了。”
说着,夏露在心头都不免埋怨了苏琳琅几句。
她们这些人好不容易练着面不改色就是为了这几日能让王妃顺顺利利的过去。
连恭候府的两位姑娘上门都没出一点事。
却不想少夫人才登门,几句话的功夫就勾起了王妃照镜子的心思。
王妃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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