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眼眸里看到这层意思,她冷眼看着,须臾,扯出一道温和的笑,说:“自然是如此,我们如今是盟友,自该倾力合作。”
封暄在她的注视下,没再开口,他明白自己不能真把人逼急了,否则今夜就会被她赶出阿悍尔营地。
他正要开口,帐子外陡然响起凌乱的马蹄声。
稚山神色一凛,立刻拉开帐帘。
天已经黑了,东南方向那几里黑暗中,星火点点,从远至近地亮起,一名传讯兵高高抬着旗子冲入营地,踏碎了一地清冷冷的月光。
“四营遇敌!”
“四营遇敌!”
泰达沉喝一声,夺步而出,把传讯兵的马匹勒停:“句桑呢?”
传讯兵答道:“对方把四营的黑武引出了营,黑武的前锋全军覆没了,王子从哈赤草原上来时立刻就调兵转向了四营,此刻已经率兵追出去了。”
司绒跟着出帐篷,心口仿佛被重重地一跺:“追出防御线了?”
传讯兵急声喊:“是!”
司绒握了握拳,把兜帽一戴,冷声下令:“泰达镇守二营,做好接收伤兵的准备,粮草两日后到营,一到立即分往各营地,稚山带一队人,半刻钟后出发!”
司绒转身要上马。
封暄的余光没有一刻离开她,在她手握上缰绳的那一刻就抓住了她的手臂:“你不能去前线,待在二营!”
司绒俯身逼近封暄的脸,将马鞭抵在他胸口,轻声说。
“让开。”
“否则,我就杀了你。”
句桑
泰达早就忙着下达命令去了, 周围的士兵都在有条不紊地动着。
四营遇敌,就说明二营需要立马搭起容纳伤兵的帐篷,军匠要赶制弓箭与马刀,火头军连肉干、干奶块都要备好。
稚山正在调集一队两百人的轻装弓骑兵, 拎起一只皮革袋丢给白灵, 把腰间的小水囊也塞进去, 指一下司绒的方向,再拍拍白灵的脑袋。
白灵嗅了嗅,小机灵马上咬着袋口一路拖过来。
月隐云浪间,厉风如刀割, 空气中悬浮雪沫, 整个营地白雾腾腾,人头攒动, 司绒骑在白马上,她的兜帽被风刮得往后飞, 雪影里露出一双充满怒气的眼睛。
封暄低下了头。
司绒以为他会后退,没想到封暄突然抬手,就着她俯身的姿势,把她的兜帽盖上, 飞快地给绳子系了个死结,只露出她的眉眼,而后罩住她的后颈往下压, 重重地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亲了一口!
他太高了, 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半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 亲得司绒猝不及防。
悬浮的雪粒环绕了两个人, 在一片忙碌紧张中隔出了安静的一隅。
封暄把额头抵在她额头上, 呵出的白雾清爽冷冽,平静地说。
“现在就杀了我,司绒。”
“否则,你就跟着我走。”
司绒懵怔,想还手,他已经把这片刻的怔愣当作了默许,松开了她,弯身从白灵嘴里提起皮革袋,往司绒马背挂上去,里头是她的补给,拉开看了一番,把水囊抽出来拎在手里。
等她的补给上好后,利落地翻身上了她的战马,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环抱,把她的手塞进大氅里,自个儿握住了缰绳。
封暄调转马头,对策马而来的朱垓说:“青云军分层推进阿悍尔。哈赤草原驻军往北进一步,驰援阿悍尔四营,南边青云军往北进一步,守住哈赤草原,作二次推进的准备。”
“同时封死雨东河,一条鱼都别给孤洄游上来!”
“绥云军尖刀营拨五百人,陈译带队,轻装分化,随军渗入阿蒙山!”
雪雾间的兵刃迸光。
三道命令掷地有声,泰达在不远处感到震惊。
朱垓翻身上马:“是!”
司绒电光火石间明白了,顾不得私情与私仇,往朱垓那儿丢了一枚令牌:“拿我的牌子过哈赤草原,否则青云军进不来。”
朱垓凌空接过,抽响马鞭,在重重叠叠的声音里肃声应:“是!”
司绒扭头,嘶声朝泰达喊:“备两个营的补给送往前线!扩建二营营地!把一营的军匠调过来!我们需要地网!”
这几道命令下下去,司绒几乎是把嗓子拉到了极致,说完后嗓子就彻底废了,低头咳个不停,肺部像缠满丝线,那咳嗽声就一丝一缕从肺部拉扯出来,经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口,简直像往外扯火线。
轻骑正在快速整装集合,白灵半俯身体刨着前蹄,随时准备一冲而出。
封暄一边拍着司绒的背,一边提醒稚山:“把你们穿甲衣的战马带上,轻骑换重骑。”
“可是我们要赶路,轻骑速度更快。四营打的是守卫战,敌方又不跟我们打平野战,你们刚刚说过,在山林里重骑的优势荡然无存。”稚山提出了质疑。
封暄懒得跟他解释。
稚山气闷,司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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