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么,”司绒斜额,瞳孔里流进了暖色的烛光,“记仇的。”
这眼神太有撩拨性了,荡出来的坏劲儿被封暄收了个彻底。
又过两日,树上的柿子沉甸甸,压低枝条,颤巍巍结成一片。
赤睦大汗对向北昭皇帝的回信抵达京城。
继阿悍尔呈交谈和的鹰礼国书、北昭回以友好反馈并送去谈和细则之后,这是双方第三次正式来往。
信中,双方就谈和细则各自做了让步与妥协,其实两边都尚算默契,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得长远,并没有揪着关税、民间往来这些细节不放。
除了领土,双方都表达出了前所未有友好态度,因此,在北昭送出第二次回信与中秋国礼时,八皇子封祺与德尔跟着车马队,一道出发前往八里廊。
而这几日,太子殿下闲下来,把猫养到了书房的小里间。
他前两日在厢房小榻上尝到了甜头,照着样儿在小里间也置了一张睡榻,那是一种有别于大床的情趣,他喜欢两个人依偎在榻上,在霜冷的寒夜里挨着彼此取暖。
屋子太小,又没床帷,封暄把灯点在外间,让暖光投在门扉镂空处的绢纱上。
可司绒嫌这睡榻挤得很,疑心他是故意的,她左右翻身困难,只能缩在他臂弯里,越睡越热,越睡越硌人,不知不觉就被剥了个干净。
一晚上要了三回水。
他确实是故意的。
到了最后,司绒已经顾不得是在哪儿睡,她腰酸背疼喉咙干哑,就着封暄的手灌了两杯水,几乎是沾了枕头就跌入梦乡。
封暄意犹未尽。
如果可以,他想无休无止地占有她。
静夜里,小小的窄室内,光线透过绢纱晃进来,把这方空间渲染得像充满颗粒感的画幕。
耳边呼吸声绵长,张扬的绝色也变作了乖巧的睡颜,封暄抬手沿着她的眉峰走了一道。
什么时候提亲呢?榷场开设后,阿悍尔和北昭正式交好,那是个好时候,他迫不及待要宣告天下。
他好爱她。
爱真是个无解的谜题。
但他想把它说给她听,他凑近了告诉她:“我好爱你。”
司绒听不到,她在睡梦里被热气呵痒了,皱起眉抓到他的衣裳,封暄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
翌日醒来时,司绒额头还挨着一方胸膛,她困劲儿还在,睁不开眼。
迷糊着说:“你怎么还在?”
她很少在早上起来时还能看到封暄,他不是去上朝,就是已经在书房,但总能在她梳洗更衣后,掐着早膳的点回来,关键是她用早膳的点和起床的点都不准,所以这在司绒心里也是个无解的谜题。
“你攥着我。”封暄早便醒了,臂弯里枕着她,脑中铺陈一方巨幕,正演绎山南海域航道延伸、海贸扩张的沙盘。
她哪有……
手指动了动,柔软的绸衫被她攥得温热。
好吧,她确实有。
司绒松开了手,艰难翻个身:“你走吧。”
封暄演算到一半,闻言把她往身前捞,贴着她的背,下巴抵在她头顶:“巳时了,司绒公主。”
“是吧,今夜子时再叫我。”她困得蔫巴,声音从被子里闷出来。
“夜半更深,你想做什么?”他体魄魁伟,手往下可以捞住她蜷起的小腿。
“想独守空闺啊。”司绒躲着他的热度,她往前挪,额头都快贴到榻壁了,后背还是源源不断传来热意。
她没有独守空闺的机会,封暄的侵占味儿浓烈得吓人,白日穿上蟒袍立于人前,他是那个丰神峻冽的太子,脱下衣裳卧躺榻上,他就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掠夺者。
司绒扒了他的壳,给他开了一个源头,他就可以举一反三,把从中挖掘出来的无限乐趣都返还给她。
司绒挨着他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时精神已补足了。
封暄没唤人进来,她穿着不合身的宽大袍子,坐在榻沿醒神,鬓发睡得不听话,翘起来一丝,露出的半边耳还红着。
耳鬓吹来阵凉风,司绒摸着后腰泛疼的牙印正闷气,抬起头时,在晴日的光潮里,被一捧紫烟拂了面。
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了。
一帘紫白相间的小花垂在窗口,占了半面的位置,柔和的秋光贴近,风细细地来,一面紫白浪花轻微起伏,在波动间漏进了碎碎的日光。
司绒怔住,花影和光影攀了她满身。
这是封暄说不喜欢,嫌累赘,要把它绞个干净的花帘啊,却在这窗外悄悄蓄了多日,藏得严严实实,到能入得他眼了才带司绒看。
说什么好呢?司绒看着窗口侧身而立的封暄,他略一斜头,示意她过来。
什么也不用说。她走到窗边,把手撑在窗下桌案上,仰着头往上看,眼里盛着紫蕊,也落着金光。
封暄侧立站在一旁,他生得高,那小花的尾巴会扫到他头顶,也因此能把她欢喜的神色都捕到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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