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群里已经了解情况,主动说:“我们这边好像没有人送过来什么小木牌和小兔子唉。”
钟弥攥着东西的手指猛然一收,青白筋络立时显露在袖子下,她慢慢松开力道,把手伸出去,用平静自然的声音问老林说:“是在找这个吗?”
老林面露惊讶:“怎么在您这儿?”
“捡到的。”
老林将东西接过来说:“沈先生——”
像应激反应,她打断了这个称呼后的内容:“商场要打烊了,我就先走了。”提着今晚的购物袋,越过老林和那位安保,钟弥走到店外,一边走,一边在楼层扫看了几眼。
察觉自己下意识在找人,钟弥立马警铃大作,似犯错一般,将自己的思绪连同目光一并约束回来,目视前方,步履仓惶。
扶梯停运,她从电梯下到一楼,轿厢打开时,手机刚好响了。
外头的镜面墙照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熟悉钟弥的人会了解,她这个样子并不是在扮什么生人勿近,仅仅是在放空发呆。
钟弥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靳月。
“华姐回京了,我让她助理帮你去开实习证明,现在去你家拿资料,你应该在家吧?”
“她到我家了?”
“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钟弥脚下步子加快:“好的,我马上到家。”
及腰的青丝乌黑又柔顺,被帽子固定在脸颊两侧,一出大门,夜风汹汹,她在门口停着的车窗玻璃里窥见自己长发被风吹起的样子。
车窗一片漆黑,深沉扭曲,衬她这身冬日的白,不素寡,反有浓烈之感。
此时车里腾起一朵腥红火焰,烧那纸一样的白,舔吻过烟草,又熄灭。
钟弥对高档商场门口会停着迈巴赫见怪不怪,擦身一瞬,朝车尾方向走去,逆着风,倏然,吹来烟草气息。
她走着,回头瞧一眼。
刚刚她草草照面的车窗已经降下去,搭出来一只男人的手。
黑色的毛衣袖口,将腕骨和手背都衬得极白,掌心朝下,指关节错落隆起,修长手指捏一根烟,连不讲文明地弹弹烟灰,都有种落雪的消沉。
目光带到车尾红灯,亮的刺眼。
这车钟弥见过一辆挂州市车牌的,在某个并不遥远的夏夜里,沈弗峥同她站在街边,她调侃他今天的宝驹够气派,他则淡淡说是酒店给他配的。
路边来了一辆空车,钟弥招手,车子减速停在她身边,她钻进车里,利落带上车门,报了回家的地址。
冷风将车里的烟气吹散。
老林走近车窗边,那只烟刚刚烧到尾,挂着小兔子的无事牌被递进车窗里。
“找到了。”
沈弗峥神情满意。
烟头火星碾到一半,接来东西,又听老林低了一分声音补充,“是——是钟小姐捡到的。”老林摸摸鼻子,声音更低了,“还挺巧。”
跟在沈弗峥身边这么久,不止做一份司机的活这么简单,老林平时话不多,却很有眼力,有时候沈弗峥不必说话,使一个眼神来,他就知道什么意思。
“钟小姐把东西给我就走了,也没说上话。”
深夜的出租从旁开过。
老林从车尾绕去驾驶座,坐进车里,从后车镜里悄悄看后面。
本来钟弥刚出去,老林就想过给老板去个电话说明情况,但想想,还是算了。
因为沈先生之前已经说过算了。
他现在着急忙慌打电话过去说见到钟小姐了,这样替老板着急欠妥当,沈先生说算了翻篇的事,你不翻篇,这不是打沈先生的脸吗?
“沈先生,咱们现在去哪儿?”
沈弗峥手指间开开合合拨弄一只金属打火机,明明刚刚已经抽过一支烟,但仿佛只是平息掉那层遗失物品的烦闷,此刻的躁气,完全崭新,不是抽一支烟就能解决的。
“这车开的惯吗?”
好半天等来这一句,老林忙应着:“开得惯。”
从a6开到库里南,中间档的迈巴赫,没什么开不开的惯一说。
“那以后就开这车吧。”
老林朝后一点头:“好嘞,您喜欢就成。”
这句不知道怎么让沈弗峥笑了,眼皮一敛,瞧着掌心里跟无事牌绑在一块的紫色小兔子,想起一句无忌童言。
这玩意儿是汉堡亲子套餐里赠送的小玩具,旁巍女儿今天给他绑上去的,奶声奶气说:“送给沈叔叔,可以跟这个挂在一起。”
小手指他车钥匙的黑皮套,单单挂着一个无事牌,“这样他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小孩子天真烂漫,也最能感受孤单。
能被豪门收养,小小一家孤儿院,十年也难出一个这样的幸运儿,小姑娘穿金戴银被打扮得像公主,五岁的生日愿望居然是来吃垃圾食品。
跟她脸一般大的汉堡,先叫她惊喜到双眼发光,捂住嘴巴,捧起后又耷拉下小小的眉,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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