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靳月由徐凝介绍去做宴会礼仪,徐凝身为学姐,每次拿到日薪都扣一笔钱才发到靳月手上,话里话外还要靳月拿她当恩人,最后有人当礼仪遇贵人,有人当完礼仪继续一场接一场当礼仪,如今混得再好,也不过是个摆不上台面的中介。
这种在漂亮姑娘里谋利打转的中介,要说难听了就很难听了。
被子很久没用,钟弥拆下床单被罩去洗,今晚打算住酒店,忽然想到徐凝已经毕业怎么会又出现在女宿洗衣房。
“徐凝今天过来干什么?”
“好像是她朋友开了模特公司,说福利很好,问我们几个要不要去,还拿了一些香水小样来,说是品牌送她的,我没要。”何曼琪很小声地说,“我说靳月送了我们正装嘛……”
之后徐凝自然是一通阴阳怪气,怎么恶心怎么说靳月。
钟弥猜得到。
不过,她也有没猜到的。
今天徐凝过来的时候,还问到钟弥了,何曼琪说钟弥不在,不知道开学会不会过来。
徐凝冷哼一声,冲着何曼琪说:“你们宿舍也真是出人才,一个是真势利,一个是假清高,绝了,你瞧着吧,钟弥最后绝对会巴巴跟了那个姓彭的,这种事我见得多了,人家彭少爷今天法拉利明天保时捷的,你当她真的一点不心动?给自己抬价呢!殊不知啊,那些有钱少爷见多了这种假清高的女的,嫌没意思了,现在人家不追了吧,有她后悔的时候!”
说靳月就算了,何曼琪觉得靳月又是休学又是拍戏,多少沾些传言的爱慕虚荣,可钟弥什么也没干,好好的实习机会没了,说起来还挺惨的。
于是何曼琪就帮钟弥说了句话:“弥弥不是那样,弥弥跟靳月不一样,她又不缺钱。”
徐凝拍她肩膀,高深莫测道:“曼琪啊,你太单纯,你对人能有钱到什么程度还没概念。”
这些,何曼琪都没跟钟弥说了。
把床单被罩送去洗衣房,钟弥回来打湿两张洗脸巾擦去桌子书柜上的薄灰,随后收拾起衣服。
何曼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涂指甲油,时不时目光朝钟弥投过去。
钟弥很多衣服和包都不便宜。
一个人是否在优渥的环境中成长,无法伪装,也无法隐藏。
就像收到靳月礼物,她和另一位室友很容易觉得靳月在炫耀,本质上是因为一种不愿意承认的嫉妒,因为这些对她们来说是很好的东西,而钟弥不会。
即使曾经的室友当上了所谓明星,豪车接送,钟弥毫不嫉妒。
不过何曼琪想,也是,钟弥不必嫉妒。
因为追她的人也身份不凡,只要她愿意,豪车接送,她随时可以拥有。
何曼琪状似无意问:“对了,弥弥,好像没听你说过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我妈开了个茶楼。”
“哦,那生意应该很好吧。”
“还行吧。”钟弥将近期打算穿的衣服收进箱子里,不想要还半新的衣服用袋子装起来,打算送去楼下捐衣箱。
忙到天黑,钟弥才将自己的床位上下打扫干净。
何曼琪见她拿起包和行李箱准备走:“弥弥,你打扫这么干净,不是打算在宿舍住吗?”
“住。”钟弥说,“今晚先住酒店,明天太阳好,晒一下被子再睡,不然不舒服。”
“哦,那拜拜。”
“拜拜。”
人从门口消失,何曼琪想起来自己也很久没晒过被子,也就这么睡了,她起身从床上拽一角被子闻闻,一股脂粉香,她喃喃:“会不舒服吗?真娇气。”
–
贵人事多,以前在钟弥的世界里是一个很边缘的概念,直到她被人从三天晾到五天,半点音讯也没有。
她一度怀疑,那位杨助理是不是忘记有她这号人了。
处理完开学事宜后,她提着包,准备往学校练功房去,想着今天迎新晚会,艺术楼那边应该没什么人。
艺术楼负一楼是仓库,钟弥到那儿,几个带学生会志愿者袖标的男学生正搬东西,几叠崭新红毯卷成厚厚一卷,显然是有什么足不沾尘的贵客要来。
这时,一个挽低髻的优雅身影,从旁边登记室出来,见到钟弥眼神一亮,走过来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听郑雯雯说,你前阵子回校了。”
郑雯雯是钟弥另一个室友。
钟弥没法说自己这趟来只是处理家中私事,没有留京的打算,一时沉默。
搬红毯的几个男生走之前打招呼,说:“邹老师,那我们先把东西送去礼堂门口。”
邹老师应一声,转过头继续看着钟弥:“怎么到校也不跟老师联系?”
“有点自己的事在忙。”
邹老师拉着钟弥,从艺术楼一路说到大礼堂门口。
京舞的礼堂有年头了,横幅红毯花篮,样样件件摆足了也欠些气派。
门口梁柱的漆是新漆,但旧物件耐不住粉饰,总能在细枝末节瞧出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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