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就见过?
楚渝呆怔地顿了住,许久,脑海里突然晃过一段早已模糊不清的记忆碎片,联想到黎以白曾说过的话,心眺抑制不住地快了几分。
“所以……那晚的那个姐姐是你?你说的给你撑伞的人是我?”
黎以白看着她,双眼中溢满了柔软的笑意。
“是我。”
楚渝眉目微微垂落,神色有些不敢相信的恍惚,片刻后,嘴角却忍不住慢慢翘了起来。
原来缘分可以这么有趣。
九年前,她为她撑了一把伞,却因为去给她买药而错过了她,所以到后来,她们再遇见时,她终于有机会将那张迟到了六年的创口贴贴在她手上,也让她重新见到了她。
瞧见她翘起的唇角,黎以白揉了揉她的耳朵,“开心了?”
楚渝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垂着眸再笑了一会儿后,又好奇地问:“学姐为什么不告诉我?”
静默片晌,黎以白埋在她颈侧,呼吸随出口的话音轻轻洒落。
“那晚的我……总归有点狼狈,所以你不记得了我想也是好的。”
人总是想让喜欢的人忘掉自己难堪的一面,她也不能免俗。
楚渝呼吸倏然变轻,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她将身前人抱得更紧,摇了摇头。
“不是的,在我心里学姐无论什么时候都很耀眼。”
那夜雨里的一眼望见,她也只是在为她心疼,所以才会下意识想要为她打一把伞,即便被雨淋湿也想把她的伤口遮住。
她的所有情绪好像都用在了别人身上,于是看起来显得慢热,对人是,对猫也是。
听见她的话,黎以白笑起来,“小鱼都会说情话了。”
楚渝抿了一下唇,“没有。”
明明是真心话。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楚渝想了想,想起王菲那句说了一半的话,若有所思地问:“菲菲生日那晚,我喝醉之后,是学姐送我回去的吗?”
黎以白眉梢微抬,“为什么这么觉得?”
楚渝看她一眼,轻声说:“我好像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一声轻笑,纤柔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鼻子这么灵?”
楚渝眨了眨眼,“真的是学姐?”
黎以白笑,“你抱着我不让我走,我不送你回去又能怎么办呢?”
“啊……”楚渝窘迫,“我有吗?”
“有。”
得到肯定的答复,楚渝更加赧然了,而心里却有些后知后觉的欣喜。
原来那个梦果真不完全是梦,来到身边的人是真的,梦里的铃兰香气也是真的,到现在为止,连虚构出的爱和吻都是真的。
看来醉酒也不完全是坏事。
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后来楚渝又问了许多问题,无一例外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例如社团的合照,婚宴上的见面,与那场蓄谋已久的音乐剧。
让她惊讶的同时又忍不住偷偷嘟囔了一句,“狐狸。”
却被就在面前的狐狸捉了个正着。
黎以白捏了捏她的脸,“身上全是酒味,没有别的问题了就去洗澡,洗好了回来睡觉。”
“唔。”楚渝揉了揉被捏的地方,抬起了头,“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
“戒指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黎以白看着她,眼尾微微弯起。
“方觉夏告诉你的?”
楚渝点头。
黎以白笑而不答。
“先去洗澡,洗完澡我再告诉你。”
楚渝眨了一下眼,“好。”
她拿上睡衣,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雾气蒸腾着氤氲开,温热的流水冲刷过身体,洗去酒气的同时将残存的一点睡意也消解得一干二净。
楚渝洗完澡出来时,见到黎以白同样湿着发尾正坐在床边擦头发,一旁搭着换下来的衬衣。
原本整洁的衣服略微起了皱,领口洇开一片深色,残留着被打湿的痕迹。
料想那些皱痕和水渍应该都是自己弄出来的,她不由有些赧然,于是主动走近前去,轻声说:“我来帮学姐擦吧。”
黎以白看她一眼,略勾起唇,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了她。
柔软的身躯半倚在怀前,慵懒而漫不经心地微阖了眼,楚渝坐在她身旁,任她靠着自己,轻柔又缓慢地一点点擦拭着湿润的发梢,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晃过多余的边界。
黎以白还穿着刚洗完澡后没来得及换下的浴袍,薄软的真丝浴袍松散地搭在她身上,颈项略微扬起,领口因着斜倚的身姿散开了一大片空隙。
被润湿的肌肤在幽暗的夜灯下散发着迷离光泽,楚渝目光不经意触及那片白皙,原本晶莹的耳尖就不自觉泛了红,喉头也慢慢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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