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松一点,否则我靠得很累。”
楚渝眸光微晃,眼睫轻点了点,默不作声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朝左侧坐了些许,以便让倚在身侧的人能够靠得更舒服些。
感受到倚靠的身躯一点点放松下来,黎以白唇角微微勾起,下颌微抬,轻轻往她颈窝处蹭了一下,就安静地没有再动。
灯光变暗,耳旁的呼吸声逐渐绵长,楚渝对着前方的座椅靠背看了许久,终于缓慢而又小心地移动了一点眸光。
只略向左侧首,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容就纤悉无遗地映入了眼帘。
依旧是软玉般白皙的肌肤,漂亮到略有些锋芒的容颜,纤长的双睫低敛着合上,将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眸尽都掩住,窗外阳光洒在细密的眼睫上,仿佛渡了一层明亮的金边,边沿处泛着绒绒的光,让人忍不住生出用手抚摸一把那片光的冲动。
楚渝对着那片光出了神,想到了阳光下停驻的雀鸟的细羽,钢琴键上迷离的灯光,金色的麦田,和……
睹物思人的那只狐狸。
再看了一阵,她又想,或许她才是那只狐狸。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机舱广播响起降落的提示音,楚渝仿佛大梦初醒,心底蔓延开一阵羞惭,后知后觉地鄙薄起了自己偷看的不道德行径。
趁别人睡着的时候盯着看,这和偷窥的变态有什么区别?
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楚渝暗叹了口气,正准备转回头去,眼观鼻鼻观心,好好地尽到一个做靠枕的责任。
而猝不及防间,闭上的双眼却忽然睁了开,视线被迫交错于一处,令她霎时僵在了原地。
琥珀一般的眼眸中映出那张僵硬的脸,里面透彻而清明,没有半分刚睡醒的模样。
黎以白看着她,眼底浮现出细碎笑意,带了些鼻音的话语声低低柔柔地响起。
“好看吗?”
莫名
窥香的小贼被捉了个正着,楚渝耳尖渐渐泛了红,眼神如水波般荡开,羞赧的痕迹一路蔓延到玉雪似的颈。
沉默半晌,才轻声说:“好看。”
说话的时候眸光微垂,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像一片被人刚刚触碰过的含羞草。
分明在害羞,却又有些执拗地保持了真诚。
黎以白看着那双低垂的细睫,笑了一下,慢慢坐直了身。
“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
楚渝不解地看了过去,却又很快被那双漾着浅笑的眼睛逼退回来,于是只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云层。
不明所以。
飞机停在了港市的国际机场,刚出机舱,楚渝就严格按照妈妈的叮嘱,先给她发了个消息。
谁知下一秒,李晓清的电话就拨了过来,只不过打的不是她的电话,而是黎以白的。
黎以白看她一眼,笑着接起了电话。
“阿姨,我们已经到港市了。”
“嗯,拿过行李后就直接去酒店,离得不远,大概四十分钟能到。”
“港市我还算熟悉,我会看好她的,阿姨放心吧。”
三言两语后,通话结束,她放下了手机。
“妈妈说你不认路,容易走丢,让我看好你。”
楚渝:……
楚渝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解释,却见眼前人换了一只手提电脑,空出的手自然而然地朝她伸出,笑语声从容。
“人这么多,思来想去,大概只有牵着你的手才不会把你弄丢,学妹不介意吧?”
到嘴边的话语一时卡了壳,楚渝看着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既想说不介意,又想说不必麻烦,而少顷停顿后,到底也没说出来一个字,最终只是沉默着牵了上去。
相携而行的一双身影走在机场来往的人流中。
想了许久,楚渝还是决定解释一番。
她转过头去,略微靠近身旁人耳边,低声道:“我其实不是路痴。”
“嗯。”
“所以学姐可以不必麻烦。”
黎以白看她一眼,“不习惯?”
楚渝想了想,摇了摇头,“也不是。”
并非第一次被她牵手,就算不习惯也习惯了。
黎以白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神色自若道:“是我想牵。”
楚渝微微一怔,就听她又说:“今天有点凉。”
低头看着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楚渝当即反应过来。
的确,在更冷的燕城时,黎以白的手都是温热的,而今天却意外的有点凉,明明港市的温度比溪市还要高一些,覆在手背的那只手却如一块浸了冷水的玉,许久未变地泛着凉,相较之下,她的手反而显得温暖许多。
楚渝略蹙起眉,思索了一会儿,将被握住的手翻转过去,手指张开,把那只发凉的手一点点包裹进了手心,随后抬起了头。
“这样会好一些。”她解释道。
看着那双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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