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心理建设,准备自己硬着头皮走一趟的时候,靳时雨才推开门回来。
手里还端着两份热饭。
靳时雨瞧着他这换拖鞋的姿势,问道:“你又干嘛去?”
“……你没看我给你发的信息吗,我想上厕所来着。”谢臻尴尬摸了摸鼻子,心虚挪开视线。靳时雨将饭菜放下,也没有掏出手机求证,顺手就推来了轮椅,半抱着让谢臻让他坐好。
一路上,靳时雨都没怎么说话,等到了厕所,他又搀扶着谢臻进隔间,随后静静地盯着他。谢臻那为数不多的感觉都被他看没了,他嗫嚅了下嘴唇,有些窘迫:“你盯着我干什么?”
“上啊。”
谢臻:“……”
靳时雨依旧没有要避开视线的意思,以至于谢臻险些急眼,低声冲着靳时雨迅速道:“你看着我我怎么上!”
谢臻急得耳朵、脸、脖子都红了,就像是被蒸熟的虾,靳时雨见状,才转过头去,平静道:“现在可以了?”
等着谢臻解决完,靳时雨又推着他回去,到了病床边上,他没有立刻就把谢臻搀扶上去,而是走回去把那颗削了一半,已经氧化掉的苹果重新削完,再把氧化了的部分切掉,他手里拿着苹果,走回来,慢吞吞地半蹲在谢臻身边,语气说不上生气,相反,听上去很耐心又很冷静:“谢臻,我希望你能学着依赖我好吗?我现在不是你的弟弟,我是你的伴侣,哪怕是在我面前展露所谓脆弱的一面又怎么样?从小到大,任何事你都只想着自己扛,那个时候你认为我是弟弟,好,我接受,但是现在呢?”
“你让我觉得对于你来说,我的存在像一只家养小猫小狗,而不是值得你信赖的大人。我很早以前,就已经成为你可以依靠的存在了。”靳时雨耐心说完,不等谢臻回话,反客为主地伸手摸了摸谢臻的头发,安慰式拍了拍他的头,迅速又合理地切换到下一个话题。
“现在要吃饭吗?还是先把苹果吃了,吃饭的话是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靳时雨背过身去拿饭,沐浴在光里,黑色衬衣下是挺拔又宽阔的背脊,一眼看过去,不仅是个大人,还是个身材比例很好的大人,肩宽腿长、身形颀长、肌肉微张。谢臻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便扭过头去干巴巴地答了一句:“你喂吧。”
谢臻只是习惯不在靳时雨面前暴露软弱的一面。
仅此而已。
可面前靳时雨认真地吹着有些烫的粥,慢慢递到他嘴边,不厌其烦地垂下眼,再抬起眼,递过来,重复着这样枯燥又无趣的动作。一碗粥见了底,也不需要再吹,靳时雨用勺子搅了两下,不知为什么又闷闷说了一句:“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了,谢臻。”
谢臻的心一下子被戳中,软了片刻。
靳时雨在想什么,他再清楚不过,无非是靳时雨觉得他这些年的日子实在是太痛苦太难捱,就像是一个永远走不到尽头严冬般,反反复复折磨了他很多年。不仅仅是在吴婉、谢天宇、靳时雨三个人之间的是非对错血缘亲疏中独自徘徊,还是荒废了的四年,和被迫泡在黑暗里的两年半。
可谢臻早就已经不是很在意这些。
就像是靳时雨和他解释当年的事,他也已经平淡又冷静的接受了一切,当年的很多事情,早就已经无法成为绊住谢臻的坎儿了。相反,谢臻还发自内心觉得亏欠靳时雨,常常在想该怎么样才能多爱他一点,可每次寻寻觅觅总是找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还不够,还不够。
谢臻哑了片刻,轻轻说着:“我想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你,只有好的。”
靳时雨闻言,拿着勺子的手轻轻一颤,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镇定道:“我只想要你的全部,无论好的坏的,我都照单全收。”
这段日子里,靳时雨一直把心思都放在谢臻复健的事情上,对于当时他被绑架的事只字未提,只告诉了谢臻,唐纪被抓住了。唐纪是个嘴巴很硬的人,但当时谢臻交上去的证据中,无论是选出哪几个都够他狠狠喝上一壶,起码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再出来了。
眼下谢臻看上去状态好得不能再好,靳时雨才想着再把他昏迷期间的事情仔细说一说。
医生说谢臻可以回家休养,于是靳时雨便一大早过来收拾东西,将放在医院里的大包小包统统打包好,等着谢臻坐在床上慢吞吞喝完一碗黑米粥,还吃掉了两个鸡蛋。谢臻这段时间都不能剧烈运动,吃的不仅健康,还很多,以至于脸上也多了一点肉,看上去比过去有气色很多。
谢臻的头发已经长到胸前,因为过去剪的发型偏层次一些,长长了之后便显得有些长短不一,谢臻说有点难看,于是便天天都把它扎起来,上次还有一个隔壁病房的小孩子以为谢臻是女性,进来借东西的时候连着喊了好几声姐姐。靳时雨觉得有趣,接连着叫了他好几天姐姐,把谢臻逗得又无语又不好意思。
后果就是出院第一天,谢臻就说要去把头发给剪了。一是因为太久没剪头发,这发型实在难看,二是因为长发对于谢臻日常生活来说也不太方便。靳时雨倒是觉得长发短发都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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