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无论如何,他们不可能再以恋人的关系继续待下去。
太多事压得谢臻喘不过气,于是他想选择逃避,而逃避的方式就是让一切都回到原点。谢臻规划得很好,等谢时雨高考完后,如果他不想继续住在这里,可以替他租个离大学近一点的房子,拉开他和谢天宇吴婉之间的距离。作为风暴眼中心的自己,谢臻可以少回家,等这段时间过去,或许一切都会好的。
而解决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他和谢时雨的关系必须恢复到原点。
谢臻知道这对谢时雨来说有多残忍。
再无谢时雨
80
吴婉醒来的那天,泪眼朦胧的,跟疯了似的大喊大叫,连谢臻也认不得了,她本来就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在谢臻小时候怀过一次二胎,后来在七八个月份的时候死在了肚子里,最后是剖出来的。自那以后吴婉的精神状态就变得不是很正常,大部分时间里或许还认得谢臻是谁,有时候发病了,连谢臻也不认得。
后来谢时雨来了谢家,吴婉不喜欢他,虽然谢臻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或许在吴婉心目中第二个孩子该是个乖巧懂事的,而不是一个有些阴沉木讷,还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眼下她又发病,不认识谢臻,却还记得谢时雨,尖叫着骂离我儿子远一点,滚开。谢臻在病房里默默地听着,尖锐的声音刺痛着自己的耳膜,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天宇冲上去安抚她。
谢臻实在是很疲倦了,闭着眼睛,神经却片刻都不敢放松,他离开医院,赶着早高峰开车到警局里去工作,一颗心脏跳得很快,不知为何惴惴不安,他魂不守舍地看着桌上厚厚的一沓,伸手用力搓了搓脸。
谢臻母亲病重这件事早就传到同事耳朵里,又谅在他看上去倦色满满的份上,局里让谢臻早点回去,他那天下班下得早,似乎有些不是时候,提着给谢天宇打包回来的饭走到病房门口时,透过透明的、低矮的玻璃窗,谢臻看见一个挺拔又有些瘦削的身影。
大脑停滞了片刻,谢臻恍然意识到那是谢时雨,推开门忙不迭地冲了进去,与此同时,吴婉爆发出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弓起身子意图用指甲抓谢时雨,她泪流满面,头发乱糟糟的,场面一瞬间混乱至极。
“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我说了,这就是你想听的。”不过几天,谢时雨仿佛瘦了,脸颊有些清瘦,嘴唇发白,泛着干涩的皮,黑漆漆的瞳孔微微转动盯着病床上的吴婉,他平静又诡异地补充完这最后一句,插着兜准备侧身离开。
却在听见吴婉急促、喘不上气来的呼吸声时驻足留步。
谢臻手里的饭在一瞬间掉落在地上,猛扑上去敲响呼叫铃,厉声大喊:“医生!!!”
成群结队、训练有素的人窜进病房,将谢时雨挤到门边上,他被推出病房,眼底错愕地盯着里面的一切,喉结滚动几下,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谢臻趴在门口时刻注意着里面的情况,手指紧紧抠着墙壁,仿佛不让手指渗出血来不罢休。
谢时雨静静等待了片刻,想伸手去抓谢臻的手臂,让他不要再抠这面墙壁上的瓷砖,却只是动了动手指,没有其他动作,于是他盯着谢臻的背影,抱着很难形容的心情,离开了。
他不想再去在意谢天宇会和谢臻说什么,他不想再忍气吞声,不想再那么窝窝囊囊地活在这个姓氏之下。谢时雨知道自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知道在吴婉要见他时,他就必须得抛下课业来见她,在吴婉执意逼问他,他说出事实后,他又得背下这口沉重的锅。
谢时雨真的要没办法呼吸了,他来来回回思考无数遍,思路拐到无数个死角,转弯很多次都无果。
过了几天,谢时雨才收到吴婉的死讯。
是从谢臻的口中知道的。
是从精神濒临崩溃的谢臻口中知道的,是在重重的一拳、彻底崩盘的一切之下知道的。
“妈走了。”谢臻手指忍不住颤抖,在重重打出那一拳之后,关节擦在衣柜之上,破了皮,泛着微微的疼痛。敞开的衣柜里藏匿着无数张谢臻的各种角度的照片,在黑暗角落的深处,他从未注意到的地方,稚嫩的字体写着阴暗的内容。谢臻眼睛红彤彤的,努力眨着酸涩的眼睛,避免眼泪直晃晃地流下来,他眼睁睁看着谢时雨被那一拳打倒在地,格外羸弱地跌坐着。
“第二天就走了,谢时雨,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谢臻努力忍着眼泪,压抑着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可谢时雨却静默着坐在地上,曲起腿,静静地擦掉隐约流出来的鼻血,冷漠道:“我能说什么,活该?”
谢臻猛地冲上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几乎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生生提起来,怒目而视,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多少遍,都是她活该。”谢时雨倔得要命,抬起头来,静静看着谢臻,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瞳孔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一点光线,他刻薄、冷漠无情的嘴脸仿佛彻底换了一个人,过去那个总是盯着谢臻、眼睛亮晶晶的谢时雨消失了。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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