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才主动上前一步,他恶狠狠地扇了下自己的脸,重重的一巴掌,仿佛瞬间就能在嘴角扇出血丝来,高高的肿起一片。
他这一巴掌下去,吴婉却更加抓狂,她歇斯底里地冲他吼:“谢臻!你不是说是弟弟吗?!你们在干什么?!”
眼见着吴婉要冲上去,目眦具裂,口中还骂着谢时雨狼心狗肺,尖锐的指甲仿佛下一秒就要抓到谢时雨的身上,谢臻拦住他,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是我错了是我的问题,是我错了是我的问题……”
猛地,吴婉身体一滞,整个人僵住,又顷刻间摔了下去。
“妈!妈!!”
我们完了 对吗
79
那一天有多冷呢?谢时雨不知道,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统统都冷却了,没有温度。透过病房低矮的玻璃窗,谢时雨微微弯着腰,只能看见狭窄的一隅。
谢臻坐在吴婉床边,沉默着,握着她的手,里面似乎没有任何动静,他们的嘴唇也都没有动,一直紧紧抿着。谢时雨靠在病房门口,揣在口袋里的手指反复握拳捏紧又松开,疲惫的目光停留在医院走廊上有些刺眼的白炽灯上,直至眼前浮现彩色的光圈、直至他眼睛酸痛被迫合上。
秋日里略显单薄的校服外套规规矩矩地套在身上,谢时雨就如此安静的、沉默的,静静等待着。加快的脚步声阵阵袭来,谢时雨抬眼看过去,眼前的事物还没有被完全分辨清楚,重重的一拳便毫无防备地砸了下来,他顿时眼冒金星,只听见谢天宇用难听又肮脏的话骂了他很多句。
谢时雨沉默抬起眼睛,不屈地看向谢天宇,瞳孔里燃烧着显而易见的三个字——“不甘心”。可那种神态在片刻间便消失不见,谢时雨神情自若地伸手抹去嘴角的血,一步一步离去。
丧家之犬,不过如此。
他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窝缩在公园长椅上,安安静静地盯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夜色已深,天上零零散散地分布这几颗星星。谢臻那时候拦着吴婉上来打他,嘴里面一直在说是他错了是他的问题,可谢时雨却不懂,喜欢他是一件错事吗?
即便谢时雨知道谢臻不是那个意思,却还是忍不住钻进牛角尖里,使劲去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难道谢时雨从生下来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吗?难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遇见他都是不值得的事吗?
谢时雨自嘲冷笑了下,走到便利店买了盒烟和火机,一个人站在昏暗的角落里抽完几根,彻底平复后才慢吞吞地往回走。
谢臻似乎没有吃晚饭,到了这个点估计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谢时雨路过一家面店,给谢臻打包了面回去,等到医院的时候,盯着窗户里的“一家三口”,手里温热的面又不知道该不该送出去。谢时雨找了个位置坐下,只能给谢臻发短信,可短信发出去仿佛石沉大海,等到面彻底凉了,谢臻也没有出来。
医院里的走廊是很冷的,谢时雨坐在凳子上,手里还捧着打包盒,听见门吱呀的声音,才慢半拍地寻声看过去。谢臻皱着眉看他的着装,平静如水地说道:“你明天没课吗?”
“想着给你送完吃的就回去,但你没有回我信息。”谢时雨眼带倦色,将打包盒递给谢臻,听到谢臻一句手机没电了,也只是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扭头准备走人。
谢臻却蓦然出声叫住他,突兀得要命:“这两天先别来了,爸脾气差,你好好上课,好好复习。”
话音一落,谢时雨喉咙仿佛哽住,偏过头皱眉看他:“哥……”
“听我的吧。”
谢臻手指穿过包着打包盒的塑料袋,转身准备离去,忽然听见谢时雨异常平静的声音,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我们完了,对吗?”
“……好好复习。”谢臻心头一揪,推开病房门再次走了进去。
于是谢时雨听见有什么东西碎了,清脆的、刺耳的。大概率会是他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脏。
谢时雨扯着嘴角,露出个分不清意味的冷笑,他将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来,团巴团巴扔进垃圾桶里,仿佛只有扔掉什么东西才能舒缓他这糟糕的情绪,但谢时雨一无所有,而谢臻平时最爱说的就是注意你的学业注意你的成绩。
谢时雨扔掉了校服,试想着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点麻烦,譬如连续一周都拒绝穿校服进校,以恶劣的态度再次把谢臻叫到学校。或许那样他们可以算是没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一道病房的门,却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
他伸手将薄款帽衫的帽子戴上,又一次没甚出息地坐在了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只不过这一次谢时雨不再傻傻得等待着谢臻出来,而是闭着眼睛准备休息,他抱着手臂,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是他定的闹钟响了。
一个提醒谢时雨要督促自己吃点维生素片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半。
紧接着他该去简单冲个澡,然后和谢臻简单聊两句,最后赶在十二点之前睡上觉,早上六点再爬起来准备上学。谢时雨脑海中闪过很多场景,诸如此类,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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