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人猛地睁开眼睛,皱眉重复,“你叫什么?”
叶梨仍是头痛欲裂,浑身酸痛,努力挣扎,试着把手伸出被子,却发现有些不对。因为她穿的并非自己的衣服,而且,注意了便发现,哪里是穿了衣服,只不过是乱七八糟裹了罢了。
“桃皈观?”她咽了口唾沫,才觉终于又能发出声音,就忍不住发问?
床边的人转身,用自己的身影把烛光更加挡了个严实,完全看不出面目来。
“什么观?”
“这是哪里?”叶梨有些迷惑起来。
“你问题还真多。”
他一转身,烛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仍是眉端鼻挺,俊秀如玉,虽是冷峻严肃,难以亲近,和桃皈观时的李茂相比,却总归是多了几分少年气,少了几分成熟。
叶梨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心惊,怒骂道:“你做了什么!我原来真的是完全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无耻之徒!”
她把自己包裹,挣扎着要坐起,却又晕得跌靠在墙根。
李茂冷哼一声,语气难辨是嘲弄还是愤怒。
“你可莫想要因此赖上我,我不过是恰好又路过那里,发现你竟未归去,昏迷在里面,人事不醒。”
叶梨看了看烛火和窗外的漆黑一片,不由皱了眉。
“本是打算把你送回去的。可是你因受冷多时,若不及时治疗,只怕性命难保。为救人一命,只好将你带了回来。”
昏迷中的点滴碎片闪入脑中,叶梨勉强缝合了一番,似乎是听到有人说了什么性命不保的话。她瞥了一眼李茂,有一丝欣慰。
好歹,他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不过,你若是因此想讹我,赖上我,我也可以立时取了你性命。不信你试试。”
凤眸里的寒意,令叶梨极为陌生,不得不信,这个李茂,真的是会这么做的人。
她想起,上辈子在桃皈观,第一次见到阿茂的情形。
那日,她如往昔一样,抄写了一些经文诵念,替兰九超度祈福,然后就坐在院中的银杏树下发呆。忽然,身后什么声响,她起身来转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在桃皈观呆的久了,日日见不得人,她竟是一时未细思有人翻墙而入的恐怖之处,反而面露高兴。
“少将军?”
那人一愣,上下打量着叶梨,道:“我要在你这里躲一躲。”
叶梨这才发现,他胳膊袖子上满是血渍,手里紧捏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瞠目望着叶梨,似下一刻就要噬咬断她脖子的烈兽。
她微微皱眉,心中顿生疑虑,却眼看着前一刻还如猛虎般凶悍的人,忽然就直挺挺往后倒去。
叶梨战战兢兢走过去瞧,看到他一张俊俏玉面,惨白如纸,长眉微蹙,紧皱的额头上,凝出豆大的汗珠,伸手摸去,竟是冰沁沁的。
叶梨只犹豫了一下下,悲悯就占了上风,决心救他,才惹出一段孽缘。
如今想来,那样闯入道院的人,怎么会是温柔谦和的温润公子,只有叶梨这样在桃谷呆傻了的人,才会信了他。
“你倒是很自在,难道不该着急回去吗?还是你本就时常夜不归宿,连你们叶府人都惯了。”
叶梨瞪了他一眼,心里却被这句话戳到痛处。因为她重生回叶府,才又想起来,叶府,也并非她的家。唯一令她自在的,竟是寂寞如雪的小道院。而唯一给她温暖的,竟是眼前这个负心忘义的人。
垂目落泪,忽觉灼灼目光,抬头,见李茂正望着她发呆。但她目光一移过来,他就转头,回避了目光的对视,道:“即便想留,我也不能留你。我送你回叶府吧。”
叶梨有些揣测不出被他送回去的后果,她多活了几年,又经历了一次重生,想到多年未见的叶老夫人,却仍是免不了有些畏惧。何况,她还是重生而来,若是被知晓,怕不是要被捆绑了烧死。
“你先穿好衣服。”
李茂提醒道,说着转过了身子。叶梨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问:“我衣服呢?”
“都湿着呢。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洗衣服?”
李茂说着转过身,余光扫到叶梨紧裹衣服的手仍有些发颤,不耐烦地撇了下嘴,道:“算了,也别系了……”
叶梨借着昏暗的灯光在屋子里张望自己的衣服,小声道:“我总得穿了自己衣服回去。”
李茂却嗤了一声,重新走近床边,张开双臂。
这姿势叶梨却实在是熟悉,她下意识倾身向前,就要爬过去,却又立时醒悟,当下不是那时,于是又往后仰了仰,裹紧衣服被褥,警惕地望向李茂。
“叶小姐,你觉得你能走的回去吗?”
“我既然救你一命,就送佛送到西天,把你送回你的院子。至于你如何应付叶府,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叶梨仍有些不解,他伸臂扯开被子,在叶梨低低的惊呼声中,把叶梨从床上用蛮力扯过来,拦腰抱起,很快出了门。
一出屋子,冷风就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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