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蝉:“简单啊,她们嫁进我家或是嫁给我家的亲友,安稳反而更有保障,我祖父我爹我哥哥们有多厉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有这样的娘家,我在家里做姑娘,肆无忌惮逍遥自在,一旦嫁了人,伺候公婆不说,万一你有个二长两短,我岂不是又要守寡?万一你好好的我家里出事,你为此抛弃我,我岂不是既惨还要被人伤心嘲笑?”
齐云:“……”
萧玉蝉看向窗户,心平气和道:“咱们都是从乡下来的,都见过乡下的乱象,我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除非天下真的太平了,不然我只有待在萧家才最安心。反正我现在还年轻,再等几l年看看吧,如果我二十岁的时候世道稳了些,或许会考虑再嫁。”
说完,她笑着朝齐云挑挑眉:“你愿意等我到二十岁吗,还是换个人成亲?”
齐云没有马上回答。
她今年才一十二,距离二十岁还有七年,七年太久了,齐云也不知道这七年里他会不会有其他际遇。
他唯一确定的,是现在他很喜欢她,想娶她为妻。
萧玉蝉低眸。
孙典就愿意等大嫂,不过,孙典早就认识大嫂了,齐云才见过她几l面,如果齐云毫不犹豫地说他愿意,她大概也很难相信。
幸好,萧玉蝉也没有贪图要与齐云长长久久。
她抬眸,瞧着齐云极力掩饰失望与复杂思绪的俊脸,咬咬唇,轻声问:“如果我说,我暂且不想嫁你,但在你还喜欢我的时候,还没谈婚论嫁之前,也愿意偶尔出来跟你见见面,你会怎么想?”
齐云震惊地看过来。
萧玉蝉有过无数大胆的念头,真的开口还是第一次,所以她还是无法控制地红了脸,却又倔强地迎着他的视线,强调道:“如你所说,我不想蹉跎岁月,所以会有这种念头,但我也只是被你的心意打动,隻对你动了此念,并未有过前例,跟我从小受到的教养也无关,你可以轻视我,胆敢轻视萧家,我……”
齐云打断她:“我不会轻视你,更不会轻视萧家。”
萧玉蝉打量他好久,确定他是认真的,才垂眸:“那你怎么想?”
她的脸还红着,妩媚的模样比前面齐云见过的几l次还要美艳动人。
齐云无法否认,他对她除了喜欢,也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念想,几l乎难以遏製的念想。
然而她可以犯傻,他却不能辜负老爷子与萧家众儿郎的信任。
齐云最后问:“你当真不愿嫁我?”
萧玉蝉听出他的意思,努力摆脱羞态,对着窗户道:“是。”
齐云起身离席,先戴上帷帽,再捡起搭在旁边的女子衣裙,不紧不慢地穿好。
离开之前,他隔着一层白帷看着她,低声道:“我很想见你,也很想应你,但老爷子待我如师如父,侯爷他们也待我亲如兄弟,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萧玉蝉扬起唇角:“知道了,你是君子,是我不守妇道。”
齐云:“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绝非君子,君子不会见到你第一眼就生出非分之想。”
萧玉蝉:“……”
齐云:“我会等你回心转意,只是能等多久,恕我无法承诺。”!
玉蝉5
齐云离开茶楼后,进了斜对面的一家酒楼,之前他在这边也订了一间雅间。
关上门,齐云卸去伪装,一个人在窗前坐了不知多久。
他真没想到萧玉蝉会拒绝,明明都去赴舞狮之约了,明明也红着脸收了他的纸条。
他考虑最多的,是萧老、萧缜的态度,祖孙俩都是谨慎之人,会不会因为联姻过于出风头而反对此事?
齐云已经想好了应对之词,他早在朔州时就跟着萧家了,还因为绑了大哥胁迫父亲投降而致使父兄明面上一直都与萧家不和,既然他一直跟着萧家,那么他与萧家亲上加亲也不会太让外人吃惊,实在不行,他可以再与父兄演一场戏,婚后自己置办一处宅子,与她单独在那边居住。
可惜,这些法子根本没能派上用场,她不愿意。
她有她的道理,但最终都是因为一样: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回想她看自己的眼神,跟上次在洛水调戏她的纨绔子弟有何区别,无非她长得好看,无法叫人生厌,反倒……
齐云抓起酒壶,不再去想。
喝空了一壶酒,齐云走到窗边,略微打开一条缝隙。
从这里,能看到那边的茶楼,茶客们进进出出,远近街上都没有她的身影,应该还没走。
齐云就一直这么站着,直到她带着一个丫鬟两个侍卫露出身形。
秋光明媚,将她尽兴而归的愉悦神色照得清清楚楚,出门后她哪里都没有张望,边与身边的丫鬟说笑边朝停车马的街头走去,洒脱得仿佛今日她并没有拒绝一个男子的求婚,也没有对那男子提议过私下见面却遭拒绝。
齐云抿唇,估测她已经上车离去,齐云才将那套女装收进包袱,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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