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缜洗了手,抱起承祖坐到佟穗身边,问:“看这个作何?”
佟穗:“看看有没有年纪到了的,该放出去了。”
大周朝的亡国老皇帝三宫六院养了无数妃嫔美人,负责伺候这些美人的太监宫女就更多了,兴平帝登基时遣散了一大群,如今轮到萧缜佟穗掌管皇宫,宫人还可以再裁减一些。
萧缜笑她:“你这阵子简直比我还忙。”
佟穗:“我忙的都是你暂时还顾不上的事,再说了,我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
萧缜:“你想偷懒享清闲,我可能还要为难,你想找事做,那还不简单,以后跟我一起到御书房批折子去。”
治理天下,那么多的事那么多的折子,便是有丞相们帮忙,萧缜也常怕自己有疏漏,佟穗愿意帮忙的话,夫妻俩正好都能保持不是那么累也不是那么闲的状态,两全其美。
佟穗放下手里的名册,看看他,提醒道:“真那样,御史该上折子参我了,说后宫不得干政。”
萧缜:“这话放在别的皇帝那里或许有些道理,可我不是别的皇帝,你也不是别的皇后。无论之前的侯爷爵位还是现在的龙椅,都是你我一起挣来的,祖父没想过让你待在后院隻操持内务,我若放着你的才能不用,岂不成了让明珠蒙尘?”
佟穗肯定是想参与到国事中去的,不是她贪图权势,而是她关心这个,也自信有这个能力。
闲着不甘心,真去做了,又要惹起一堆是非。
佟穗烦躁地靠到他肩上:“要是跟以前一样简单就好了。”
萧缜:“是你想的太复杂。祖父一走,两府都是你我管家,因为你我同心同力,才让一家子化险为夷。现在整个北地都是咱们的家,岂有家业变大事情变多,你却丢下我一个人受累自己去享清福的道理?”
佟穗:“能一样吗,没人会管咱们小家里的事,家变成国,光臣子们上起折子来都名正言顺。”
萧缜:“再名正言顺他们也是臣子,有本事他们把你我拉下去,没本事就得听你我的。”
佟穗:“……你这语气,听起来像个专製的暴君。”
萧缜:“我是为天下百姓负责,那些臣子们真厉害,就不会把前面两朝都辅佐得亡了国,他们既然无能,而你我有能,凭什么要咱们听他们的?”
见承祖睡得香,萧缜把小家伙放到一旁,改成将佟穗抱到怀里。
佟穗枕着他的臂弯,一抬眸就能对上萧缜低头俯视她的眉眼。
他穿着华贵无比的明黄龙袍,可他看着她的神情,与在灵水村与她商量事时仿佛还一样。
萧缜摸着她的脸:“我也没有后宫,就你一个皇后。臣子们没了我还能再去推举一个他们心中的明君,再让明君封一个合他们心意的皇后,所以即便他们都是贤臣,有十分力气最多为咱们用七八分,只有你我,因为担着是自己的家业,才会全心全力。”
“还记得我要你去屋顶上埋伏,要你随我们去囚龙岭杀山匪吗?”
佟穗点头,那般惊险,又怎么会忘。
萧缜:“当时有没有怨我心狠,竟要你去做这种一不小心就送命的事?”
佟穗:“你又不是故意的,那时咱们身边人手有限,但凡有些本领的都得用起来。”
她是危险,萧缜几兄弟也一直都衝在最前面的。
萧缜:“那你说,送命的事我用你,在外人眼里掌权的好事我就不用你了,只能共患难不能同享福,又算什么明君?”
佟穗的顾虑就被他这么一句一句地给打消了,转个身,埋到他胸口道:“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跟你一起批折子治天下,不管旁人怎么说。”
萧缜:“你是该学治国,甚至比我还该学。我肯定要出去打陵国、梁国的,一旦我有闪失……”
佟穗突然就哭了,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他说。
就在他刚称帝的时候,她还想过这人会不会变,会不会学其他的帝王广纳妃嫔,甚至想过如果萧缜先负了她,她就跟他争权夺势拚个你死我活。
纵使有九成九的相信他不会变,心底终究有一丝提防。
可现在听萧缜说生死,一想到他会有战死在外面的可能,佟穗便记起了在龙行径的狮口关上,月色下陌生的敌兵先走出那间营房,她误以为萧缜再也出不来的那一幕。
“谁也不许先走,有大宅子就住大宅子,住不成咱们就回村里去,总之去哪都要在一起。”
从老爷子走了后,萧缜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凶,这边他刚抹了一串泪,新的一串又掉了下来。
手心湿漉漉的,换成袖子,袖子很快也湿了。
萧缜却在笑,一边换隻袖口一边问:“不疑我了?不怕我纳妃纳美人了?”
早在她十八岁嫁过来的时候,萧缜就看出自己的新婚妻子非同寻常了。
她不会把生机全部放在丈夫身上,即便她的夫君是远近有名的擅武之人。
朝夕相处,她从提防渐渐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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