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孙典那边,去年一年他都在打仗,可能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现在安定下来了,他堂堂正三品武官,以后会遇到数不清的大家闺秀或美貌丫鬟,跟那些人比,我一个上了年纪的旧人算什么……”
“我就喜欢你这个旧人!”
一声爆吼直接把柳初吓得打了个激灵,跟着就瞧见了从里间怒衝衝走出来的孙典。
想到自己那些话都被他听了去,柳初慌乱地低下头。
孙典围着她转了一圈,胸口高高地起伏着:“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我是三品武官,二爷还侯爷呢,身份比我高长得比我俊,大家闺秀美貌丫鬟要勾搭也是勾搭他,人二太太有担心吗?我巴巴地等了你好几年,倒让你疑起了这个!”
门外根本没想偷听的佟穗:“……”
萧穆训孙典:“你给我小点声!”
孙典重重地出了几口气,再看看跪在那里似是被他吓到了的心上人,孙典跟着跪了下去,朝老爷子道:“柳儿要等绵绵长大,那我就陪着她一起等,七年八年十年多久都没关系,这期间我若跟任何女的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纠缠,就罚我孙典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初泣道:“你又何必发这毒誓,你根本没见过这边的姑娘,真有喜欢的我也不会怪你,我……”
孙典抓住她的手,咬牙道:“发毒誓你都不信,非要我切了那东西才行,是不是?”
佟穗:“……”
萧穆:“……”
柳初先是震惊,随即脸色涨红,挣扎着抽出手,跑了。
佟穗追了上去。
孙典讪讪地看向老爷子。
萧穆指指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刀:“你切,切了我替柳儿信了。”
孙典动动嘴唇,小声嘀咕:“我可不想让柳儿守活寡。”
萧穆:“滚!”
孙典自有老爷子教训,佟穗陪着柳初回了侯府,还在游廊里,忽瞧见花园上方飞起来一隻风筝。
妯娌俩就去了花园。
是绵绵跟齐耀。
昨日张家办喜事把岑先生请去了,孩子们自然放了假,今日又是休沐,姐弟俩也可以玩上一天。
马上就是三月了,花园里草木复苏,几株桃树开得灿烂,牡丹丛里青色的花苞也越来越大。
十岁的绵绵穿了一件桃粉色的缎面小衫,仰着小脸放飞她的蝴蝶风筝,笑靥如花。
柳初没有靠近,带着佟穗在旁边一条木椅上坐下了,看看女儿,她对佟穗道:“其实,没有孙典的话,让我一辈子都留在萧家守寡,我也愿意。”
女儿会长大会嫁人,但只要她这个娘在萧家一日,女儿便可以经常回娘家,而不是因为没有母亲撑着门庭而与二叔四叔生分了。
佟穗:“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喜欢孙典,还是只因不忍心拒绝他这么多年的痴情?”
在灵水村的时候,孙典是里正家的大儿子,家境又富裕,但凡他有心娶个年轻漂亮的续弦都不是难事,可他没有,宁可守着柳初,哪怕柳初一年到头地都待在萧家内院,轻易不会露面。这份执着,又有多少女子能无动于衷?
柳初低下头,好一会儿才蚊呐似的道:“不是不忍心,只是,有多喜欢我也说不清。”
她已经记不清丈夫的模样了,却记得少女时期,每次他找借口从自家门前晃过,她的心慌意乱,记得旁人拿他逗弄自己时的羞喜与甜蜜,记得穿上嫁衣要嫁过去时的紧张与期待。
那时候还算太平,她也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后来什么都变了,世道乱了,丈夫死了,她成了一个失去娘家只能依靠萧家的寡妇。
做了寡妇的柳初,心里就想着两件事,一是照顾好女儿,二是努力多干活,别叫萧家人嫌弃自己。
直到佟穗嫁过来,带上她一起去割草,直到林凝芳也加入进来,给她讲了那么多故事与诗,柳初才终于觉得自己身上又有了生气,才会在看见萧缜对佟穗好的时候既欣慰又羡慕,才会在对上孙典那双带火的黑眸时心里也生出些难以启齿的悸动。
算是喜欢吧,有别于少女时期对丈夫的喜欢,更像是一个人寂寞久了,突然被另一个人勾起了……
脸上开始发烫,柳初转个方向,怕被佟穗看出来。
佟穗只看出柳初是真的想嫁给孙典了,她笑了笑,挨着柳初的肩膀道:“这样也好,既能让你多陪绵绵几年,又能让孙典多几年时间考虑,看他是真的非你不可,还是执着作祟,回头照样会被身边新出现的美貌姑娘勾动心。”
同样是寡妇,柳初改嫁的顾虑就比萧玉蝉多很多。
拿孙典求娶来说,如果是萧玉蝉嫁过去,夫妻恩爱当然美满,若孙典动了花花心肠,萧玉蝉坚持要跟孙典过,大可以一边打骂孙典一边收拾那些野花野草,萧玉蝉不想跟孙典过了,丢下一封和离书回家就好,继续做爹疼娘宠的宝贝女儿。
柳初呢,作为萧家的寡妇,她改嫁孙典先要背负一些闲言碎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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