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德昌扬起下巴,倨傲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程将军不必担心,只要咱们守住了太原,皇上那里我自会替你美言,头功依然是你的。”
程伦还想据理力争,窦德昌根本不理他,直接去外面点兵了。放眼天下,谁不知道朝廷是窦国舅做主,他窦德昌仅凭自己小国舅的身份就能点兵起行。
程伦拦不住窦德昌,隻好派人赶紧把此事去报给窦国舅。
——
窦国舅收到程伦的奏报气得破口大骂亲弟弟时,窦德昌与他的七万大军距离娘子关只剩十几里了。
前面全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
在山外扎营一晚,翌日清晨,窦德昌骑在马上,指着两边的崇山峻岭对副将道:“瞧瞧这山,多适合伏兵。”
副将有点慌:“将军,你说,鲁恭的人会不会……”
窦德昌:“不可能,据探子来报,他们十七那日从朔州出发,朔州到泉县全是弯弯绕绕的山路,又是酷暑时节,再算上中间休整,六百多里地少说也要走半个月,今日刚刚二十八,他连泉县的影子都看不到,怎么来这边埋伏咱们?再说了,他想埋伏咱们也得先打下娘子关啊,泉县那边风平浪静的,可见并无战事。”
副将也觉得这话颇有道理。
走进山路后,阳光被山峦遮挡,倒是凉快不少。
窦德昌盼着快点过关好去泉县吃香喝辣享清福,根本不派人探路,隻管骑着骏马,带着七万步兵快速前进。
突然,有碎石块儿从一侧的山上滚了下来,窦德昌抬头,惊见一支伏兵!
利箭如雨而至,窦德昌吓得驱马往前逃去。
有马的将士们确实能及时逃出伏兵这一段,留步兵惨遭屠杀,可前面的狭路上突然闪现出一队骑兵,为首者一身铠甲,手中长枪凛然发光。
窦德昌连忙勒马,让身后的骑兵们去厮杀。
骑兵们衝了上去,却被前面的大将以一挡十,就算有越过他的,也被他后面的守军拦截了。
既然前面无路,窦德昌赶紧掉头,在近卫的掩护下好不容易平安穿过箭雨,结果后面也衝出一支骑兵。
这人窦德昌认识啊,惊骇道:“赵瑾,你怎么在这!”
赵瑾笑道:“日夜兼程数百里,翻山越岭来叙旧?”
窦德昌:“……”
韩宗平早就知道,如果大军进攻太原,窦国舅一定会让石州发兵支援。
所以,韩宗平才到忻州便与萧穆率领的右路军分别猛攻忻州、襄城,就是为了让窦国舅着急,试图赶在鲁恭之前让石州的援兵抵达泉县。
早在忻州、襄城都归为己有的那一晚,萧缜、赵瑾便分别率领麾下的五千骑兵出发了,从襄县之北绕路到东边的自家地盘台县,一路南下追上鲁恭大军,短暂休整后再超过鲁恭大军率先逼近泉县。但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攻城,所以压根都没靠近泉县,在此抄小路拐向东边的仙台山方向,再从仙台山南下,抢在窦德昌七万援军之前埋伏在娘子关外的崇山峻岭间。
不怪窦德昌料不到韩宗平会派出这样的骑兵,都已经安排鲁恭大军前往泉县了,韩宗平自己又在忻州打得热火朝天,下一步肯定是直袭太原,怎么可能还派出骑兵绕那么多的山路并且真的能抢在自己前面潜入这片山?
窦德昌委屈,赵瑾憋屈,他们这一路容易吗,有的山路陡峭,不是他们骑马,而是他们又是牵又是推的将马弄过去的,就算遇到比较平缓的路段可以骑马,在这种山路上连续颠簸三四天,他的腚也快要颠成两半了。
这是他身为骑兵指挥的军务,赵瑾很高兴自己完成了,但他也要将这股憋屈发泄出来!
一招将窦德昌逼落下马让手下绑了,赵瑾便衝进山路杀敌去了!
半山腰有伏兵不停地射箭投石,两边是杀人不眨眼的骑兵阻截,困在中间的七万步军才逃离伏兵路段不久便又被骑兵逼迫地缩回了埋伏圈,活着的努力挥挡箭雨躲避石头滚木,死伤者倒在地上,处处是血。
“饶命啊,将军饶命!”
“我们也是被朝廷逼的,我们愿意跟随韩总兵,求求将军别杀了!”
当七万朝廷军只剩下半数左右时,被萧缜、赵瑾带人两头截杀的小兵最先跪了下去,哭嚎声一起,里面的小兵们也纷纷跪了下去。
萧缜看向山腰间的两路伏兵:“停!”
箭雨停了,足以砸死人的山石、滚木也不再往下投掷。
萧缜骑马持枪拦在山路之西,赵瑾在东,中间是无数的尸体与跪地哭饶的降兵。
赵瑾看向萧缜,皱眉道:“你不会动了恻隐之心,要放了他们吧?”
放了,这些人会逃回石州继续为朝廷效力,收编,大军粮草紧张,无法再供应多出来的三万多张嘴,全部杀了虽然残忍,却是对大军最有利的法子。
萧缜先对中间的降兵们道:“只要你们杀光各自卫所里的所有百户及以上将领,我便饶你们不死。”
此言一出,降兵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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