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缜抓了人,开堂审案,闻讯而来的城内百姓见这位萧二爷有理有据地还了苦主清白,纷纷叫好。
萧缜给四大豪富之家定了罪,对众人道:“我萧家承蒙诸位厚爱暂时接管本县大小诸事,然并无朝廷授命,苦主蒙冤乃证据确凿,理应释放,这四家的最终罪名还要朝廷受理判定,眼下只能押入大牢,不加以任何私刑,诸位觉得如何?”
百姓们异口同声道:“好!”
萧缜又对那四大豪富的家主道:“为了全县百姓的安危,我们要募兵数千人,不好占公家的地方,既然你们四家搬进了大牢,可否将家宅借我等义兵暂住?如此,也算是你们作恶多年,稍微补偿全县百姓了。”
四大家主瞅瞅身上紧紧绑着的绳子,又能说什么?
听听,门口那群百姓都已经替他们答应了!
萧缜奉老爷子之命去县城安民,走时匆忙,都没来得及跟佟穗打声招呼。
短短一日萧家内发生的变化,别说贺氏萧玉蝉母女,佟穗这个知晓些内情的也懵了。
囚龙岭之事,佟穗参与了始终,秋收临近,她做好了萧野等人会去劫官粮的准备,怀县反王起事,佟穗做好了跟着全村老小一起抵御反王大军的准备,结果转眼之间这些准备都用不上了,萧家竟然被推举成了一县之主,一家老小都要搬到城里去!
如老爷子警告的那样,进城确实有危险,可那毕竟是一座城池,城墙厚重易守难攻,萧家又即将握有兵马,一旦反王大军杀过来,本县第一安全的是能随时躲进山里的龙行山脚下,第二安全的便是城池之内。而龙行山虽然安全,但寒冬即将来临,躲在山里的日子又哪里比得上城里有屋舍避寒来得舒服?
“娘,小心。”
柳初受到的衝击显然比佟穗更大,经过两院之间的月亮门时险些摔跤,被绵绵及时扶住了。
佟穗被小姑娘的声音拉回魂,对上柳初苍白的脸色,便猜到柳初更加害怕随时可能会打过来的反王兵马。
她扶住柳初另一边的胳膊,边走边开解道:“大嫂,你跟祖父相处的时间更久,想想前面那些年,二叔二爷他们都不在家,祖父带着五弟也把这个家守得好好的,现在祖父手里要有兵了,还要带咱们去城里住,咱们该更安心才对。”
要说柳初这些年最信谁,那必然是家里的老爷子,佟穗这句提醒立即让她找到了主心骨。
怕什么?只要老爷子在,就一定能护住她们母女!
“我没事,弟妹也快收拾东西去吧。”
佟穗便一个人回了她与萧缜的东厢房。
值钱的物件,夫妻俩秋冬两季的衣物鞋袜被子……
北炕头两隻崭新的箱笼可以塞满直接带走,再有就是藏在柜底机关下的夫妻私房。
零零碎碎,全部忙完,外面天也暗了下来。
佟穗猛地想起一家人的晚饭,匆匆锁上门,赶去了中院。
萧延已经从孙家那边回来了,坐在老爷子身边说着什么,萧涉并不在。
佟穗朝老爷子道:“刚刚光顾着收拾东西了,忘了烧火的事,祖父想吃点什么?”
萧穆道:“把晌午的剩饭剩菜热热就好。”
那些人是上午来的,萧家做了一大锅饭招待,只是男人们忙着商量大事,没吃多少。
佟穗点头,刚要进去,萧穆又道:“我派老五去桃花沟了,如果你爹你舅他们愿意,等会儿收拾好东西先来这边,明早跟咱们一块儿进城住。”
佟穗眼眶一热,想要道谢,老爷子慈爱地摆摆手,不许她说那些客气话。
佟穗隻好去后院抱柴。
萧延瞅瞅她的背影,低声对老爷子道:“二嫂一家还真是有福,沾了咱们家的光,像大嫂跟凝芳的家人,唉,都没那个命啊。”
萧穆冷眼看过来:“那晚如果不是你二嫂守着祠堂,你娘你妹你媳妇你外甥可能早被山匪杀了,佟家说动整个桃花沟帮咱们做枪,前前后后又出了多少力,还有周老,人家一辈子悬壶济世德高望重,若不是因为你二嫂这层关系,他会那么痛快住到匪窝帮大家看病?姻亲之家守望相助,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一家沾光?”
萧延:“……我就随口说说,没过脑子,您别较真啊。”
萧穆:“你可以不过脑子说话,有没有想过这话若是被你二嫂听了去该多寒心?不光你二嫂,还有跟着咱们家做事的其他村民兄弟,怎么,现在咱们家出头了,你是不是觉得那些人就变得低你一等了?是不是回头还要说些不过脑子的话,寒了人家的心还要笑笑叫人家别往心里去?”
萧延耷拉下脑袋,不敢吭声。
萧穆重重点他的脑门:“你啊,不会说话便学会闭嘴,宁可不拉拢人也别得罪人。我告诉你,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咱们家现在做的是掉脑袋的事,身边人谁都可能临时反捅咱们一刀,你千万给我管好这张嘴。”
萧延捂着脑门连连点头:“记住了,真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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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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