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前半生一帆风顺,绊了跟头便原地躺倒,受了挫就容易生怯。
还是要在养一养,纵一纵,多相处一段时光,总能把余鹤身上的傲气都养回来。
余鹤趴在桌子上啃完奶黄包,傅云峥也吃好了,凤眸落在余鹤身上,看他趴在餐桌上犯困。
傅云峥问:“怎么,夜里睡不好?”
余鹤:“我昼夜颠倒习惯了,夜里太安静反而睡不着。”
倒是第一回 听说有人会因为太安静睡不着,傅云峥觉得有点新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怎么着,给你请个戏班子?”
余鹤笑起来,觉得傅云峥在逗他:“夜里听戏怪渗人的,再说您还得睡呢。”
傅云峥说:“傅宅别的没有,就是独栋多,近的离主宅三百米,远的有两公里,你想住哪儿都行,吵不到我。”
余鹤这才意识到,傅云峥以为自己暗示想搬出去,当自己不愿意跟他住在一起。
跟大佬说话怪绕的,不带脑子真听不懂,这茬要不解释清楚了,来日都是暗刺,显得余鹤多不愿意陪着他似的。
余鹤真没这意思,他趴在桌面上侧脸看傅云峥,意味深长道:“您嫌我吵了?”
傅云峥也看余鹤,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好好说话。”
“您先不好好说的。”余鹤嘀咕道:“我不想自己住,那不更渗人了,真没不想和您住一起的意思。”
傅云峥点到即止,余鹤这么说,他便不再揪着不放,只是问:“那你怎么才能睡着?”
余鹤回答:“我睡觉喜欢听点动静,有个耳机落在锦瑟台,我想去拿回来。”
取耳机算不得什么正当理由,余鹤本以为傅云峥会说再买一个之类,毕竟耳机又不值钱,哪里值得折腾一趟呢?
未曾想,傅云峥只是略微颔首,转头对章衫说:“章叔,给王务川去电话,让他来接余鹤。”
余鹤:!!!
用餐后,傅云峥操纵轮椅回到客厅。
液晶电视上正在播放早间财经新闻,傅云峥手边放着纸质笔记本,偶尔垂眸用钢笔记上几句。
傅云峥的手很好看,骨节苍劲有力,悬腕落笔,行云流水,更显神清骨秀,宛如玉树临风的翩翩贵公子。
余鹤见傅云峥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就趴在餐桌上发呆。
新闻主播念稿字正腔圆,财经信息专业术语似懂非懂,入耳不入心,这样的背景音最是催眠。
余鹤仿若回到高中早自习,把头埋在自己手臂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余鹤默默向睡眠之神祈祷:希望不要有人好心叫他回屋睡,谁要这时候把他叫起来,这点来之不易的困意就全没了,起床气真的很可能克制不住。
他还想再装几天乖孩子,给个机会。
求求了。
也许是睡眠之神大发慈悲,余鹤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他先是闻到淡淡的饭菜香气,还隐约听见傅云峥低声说:“午餐摆会客厅,不用叫他,饿了自己就醒来吃了。”
章衫不大赞同傅云峥完全放养的养人方式,压低声音说:“窝在哪儿睡怎么行,等起来腰都酸了。”
“不用管。”傅云峥说:“他腰好。”
可能也没那么好,余鹤在心中反驳。
意识逐渐回笼,余鹤全身的骨头都不得劲儿,酸胀酸胀,后背酸痛,恨不能把脊椎抽出来捋直了再放回去。
腿也麻。
非常非常麻。
脖子疼、腰也疼。
他哼唧一声,告诉自已要勇敢面对。
余鹤坚强地睁开了双眼,他还趴在餐桌上,桌面的早餐已经撤下去,后背上披着条绒毯,他一动,绒毯就掉了。
周姨率先看见,说:“少爷醒了。”
她把加冰的可乐端给余鹤:“醒醒盹,正好吃午饭。”
余鹤正睡得口干舌燥,拿起可乐就一口喝干,糖分的迅速补充帮助余鹤找回对抗腿麻的勇气。
他扶着餐桌站了起来。
脚才落地,针扎似得疼蔓延上来,余鹤连声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痛麻之中,他脚下一软,‘哐当’一声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下摔得实,动静也大,引得傅云峥从客厅过来看他。
周姨见状哎呦一声,连忙绕过餐桌去扶余鹤:“怎么了?”
余鹤哼唧道:“腿麻。”
周姨年过五十,人又和善,看余鹤就跟看自家小辈似得:“哎呦,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腿麻就赶紧动动,活动开了就好了。”
余鹤再没有勇气去活动那条腿,他叹了一声,揉着腰:“动不了了,这回可废了。”
话音刚落,餐厅骤然安静下来,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余鹤发现周姨忽然不说话了,扭头去看周姨,却发现周姨正小心地望着傅云峥。
一楼的侍从帮佣加在一起大约有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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