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沙哑。
胡惟善令药童过去打水。“我先去堂中,恩公有事再唤我。”
魏潜起身拱手道,“我随你去一趟吧。”
胡惟善不解,但没有拒绝。“好。”
魏潜把胡惟善送到前堂,拱手对排队等候的病人施礼,“抱歉。方才在下一时情急,强掳了胡医。耽误各位诊病,今日诊金都由在下出,还请各位见谅。”
排队抓药的也都不是急症,大家得了好处,又见魏潜如此相貌堂堂彬彬有礼,顿时没了怨气,还纷纷出言安慰他。
魏潜回到内室,清水已经打好放在盆架上。
他拧了帕子,帮崔凝细细把脸上的血擦拭干净,目光平静而柔和。
魏潜守着她坐了一会,便令医馆的小厮拿了崔凝身上的信物去国子监寻崔况。
不多时,崔况便策马赶到,一间魏潜便问,“我二姐怎么了?”
“没有大碍,只是中了迷药。”魏潜既然有心想让崔况帮忙瞒着家里,也就不说那些虚话,直接实言相告,他很清楚崔况并不是那种好糊弄的孩子。
“放心吧,我会处理,你有事就忙去吧。”崔况道。
魏潜冲他拱手施礼,而后转身离开。
崔况愿意瞒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他知道崔凝愿意在外头做事,若是此事往家里一说,父母定然会阻止她继续留在监察司。
崔况问清楚崔凝的情况,守着她坐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让医馆小厮去雇了一辆马车回来,也不让旁人插手,亲自把她背上车。
崔凝这一觉睡得沉,待到天色快黑的时候还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崔况这才令人取了冰来,包了一包放在她额头上。
寒气渗入,崔凝很快有了意识,抬手把脑袋上的冰袋拿掉。
“醒了就快睁眼,不然一会瞒不过去了。”崔况抬手拍拍她。
“我这在哪儿?”崔凝半晌没缓过神来。
崔况黑着脸道,“我都不稀罕说你,快点起来!”
他说着把冰袋捡起来,叮嘱她道,“你要是不想让母亲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呢,就老老实实按照我说的做,待会母亲来看我,你就说我今日在学里不舒服,你恰巧遇上,就把我送回家来了。”
崔凝想起之前的事情,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忙问道,“那说你什么病?”
“暑热。”崔况把外衫一脱,躺倒床上,捡了冰袋放在手边,随时准备放脑门上。
崔凝记起自己身上可能有血迹,想换身衣服,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衣服被换过了,问道,“你给我换的衣服?”
“是青禄。”崔况翘着脚,指了指水果盘中切好的梨子。
崔凝用竹签插了一块送到他嘴边,“你不是挺聪明吗?这都快过冬了,闹什么暑热啊!还有,万一青禄乱说怎么办?”
崔况嚼着梨子,含糊道,“见识短浅,暑热积毒未必会当时发作,还有那青禄,比你更好糊弄,她不敢乱说。别问东问西,眼瞅着母亲要来了。”
说完又指了那枣糕。
崔凝无奈,只好取了一块送到他嘴边,“我真得劝劝裴九娘,不能嫁给你这样的,吃东西还得人一口一口喂!”
“我现在是病人。”崔况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恩将仇报,看我不揭穿你老底。”
崔凝把一大块枣糕全都塞进他嘴里,“吃你的枣糕吧!”
“夫人。”门口小厮的声音传进来。
崔凝忙将冰袋放在崔况脑门上,突如其来的冰冷把他冻得一哆嗦,差点被枣糕噎住。
凌氏急步进来,满面焦急道,“况儿怎么样了?”
崔况满嘴糕点,说不出话,崔凝只能道,“母亲放心吧,小弟没事,医者说是有点暑热积毒,幸好不严重,发出了就好了。”
崔凝一面说,一面心虚的目光四处乱飘,她怕被凌氏发觉,只能转脸看着崔况。
凌氏好不容易生了这么宝贝疙瘩,还处处为她争脸,他这一病,自然万分心疼,一时间都乱了方寸。
崔况偷偷咽下嘴里的东西,开口安慰道,“母亲莫忧心,本就是小事,医者说若是一直不发出来才严重呢。您可不能太过担忧,否则便是儿子不孝了。”
“我哪儿能不担忧,我已经去请医者了,再看一遍我才能放心。”凌氏絮叨,“你不舒服才回家来,怎么不快点令人告诉我?”
接着她又数落崔凝,“你也是,帮他瞒着!万一有个好歹呢!”
崔凝紧张的握紧拳头,崔况仍旧悠然躺着,抽空还把冰袋拿了下来,“冰的脑袋疼,缓缓再说。”
凌氏哪有不依的。
崔凝又说好话哄着,凌氏渐渐平静了些。
须臾,医者便拎着箱子赶过来,冲凌氏施礼,“卢医下午被接到城外庄子上看诊了,他家药童托在下代为看诊,在下是卢医的朋友,姓彭,在朱雀街开医馆的。”
泛泛之辈绝不可能在朱雀街开医馆,凌氏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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