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下他之后便杀了丽嫔。五皇子登基后,有人进谗言,意指害丽嫔的是姑母……”
“桓皇后上一世如何了?”宋时祺梦里几乎没有关于桓姝的记忆。
“姑母她……很苦。因为我和父亲的缘故被皇上冷落,之后又遭新皇猜忌,皇上崩逝的第三年,她助新皇稳了朝局,便一杯毒酒随先皇去了。”桓翊神色哀泣。
“也是个苦命之人……”
这一世桓皇后待她极好,她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所以我想为姑母结一个善缘。今日我救下丽嫔,助她逃离,过几日,安庆府行宫会来报丧,丽嫔死了皇上才能安心,但只有活着,姑母往后才会被柳誉善待。”
桓翊说完,卧房里一阵安静,两人依偎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好似谁都不忍心打破此刻的平和宁静。
良久,宋时祺抬头看他,“姑母对皇上……”
桓翊知晓她的疑问,很快回答,“姑母是真心爱慕皇上,即便后来遭到猜忌和冷落,她都爱他。我不知这一世皇上走了姑母会作何选择,我只能尽力去缓和,但不论最终她怎么做,我都会尊重她。”
“即便你知晓你可以阻止她自戕,你也能眼睁睁看她去死吗?”
桓翊眸光复杂,好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他第一次错开宋时祺的目光,闭了闭眼才道:“我体会过,所以我尊重她。”
他体会过,所以尊重姑母。
他说过他为她献祭了自己。
前世他本不该死的。
她以为他会像娶她一样,无非是再娶一个,继续生活罢了。
四目相对,想说的太多便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宋时祺眼神描摹着他的轮廓,是梦里日思夜想的人,只是眉宇间有了淡淡的“川”字,是思虑过多留下的痕迹,她下意识伸手想去抚平,她还是喜欢那个轩然霞举、温润自信的少年状元郎。
手被倏地捉住,带着灼热气息的吻细密地落下,辗转在长睫上,蜿蜒至嫣红的双颊,一路逡巡着寻到双唇,紧紧相贴。
呼吸相闻,她甚至能从他的唇上感受到他疯狂为她跳动的心脏。
宋时祺有片刻的意识涣散,仿佛可以就此沉沦,这感觉很熟悉,与濒死一般,渴望又抗拒。
她兀地推开他,如同溺水之人浮出水面一般,大口呼吸着,她想说点什么,却无力开口。
桓翊亦是呼吸粗重,极力平复着内心汹涌的潮水。
良久,宋时祺声音喑哑,“我想睡了。”
“好……”桓翊起身替她掖好被子,站了片刻,转身离开。
……
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就听外头一阵嘈杂。
宋时祺一夜都没睡踏实,此刻正是最困倦的时候,就听松音特意拔高了的声音,“夫人您慢些走,少爷少奶奶昨夜睡得晚,还未起呢!”
宋时祺暗道不好,正要强撑着爬起来,就见桓翊掀开床幔将自己的铺盖扔了进来,“藏好,没事,我去解决。”
他语气淡然,但离开的背影依旧显出狼狈。
桓翊终于在桓夫人跨进外间时堵到了她,母子俩的对话宋时祺都能听到。
“我一早便听说如筝昨晚跟你们一同上城楼看灯受凉病了,阿褀没事吧?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这大晚上的怎能到城楼上去逛?”
桓夫人认定一件事便心无旁骛勇往直前,这些日子她对宋时祺很满意,便满心满眼都盯着她的肚子,任何影响她抱孙子的事都不允许出现,此时她是真担心宋时祺的身体。
“她没事,母亲放心,只是昨夜累着了,睡得有些晚……”
桓夫人闻言仔细瞧着儿子,见他眼底有些青黑,立刻明白过来,脸上带着喜气嘴里却不忘教导两句,“你也要适可而止,小夫妻感情好归好,记住过犹不及的道理。”
桓翊面露尴尬,只好点头应是。
“行了,让阿褀睡吧,我给你们俩都熬了补药,你既然起了,先跟我去把你那碗喝了。”
“好……”
宋时祺没了再睡的心思,心中隐隐有些疑惑,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婆母桓夫人与前世很不一样。
她知晓这一世她的家世地位有所提高,也没了原配那根标杆,更无因继子而对她产生的提防,但一个人的秉性很难改变,此时看来,她并不是恶毒苛刻之人。
松音进来帮她梳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时祺无奈,“有什么话直说。”
松音扁扁嘴,扫了眼铜镜,见自家小姐正从镜子里瞪着自己,吐了吐舌,“奴婢就想说,公子待您这么好,为何您还不愿意……那个啊,公子那么高的个子,每晚都睡罗汉床上,也太可怜了些……”
宋时祺脑海中闪过昨天那个吻,自己片刻的沉沦,眸色暗了暗。
心上有伤,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治愈的,渴望又抗拒,昨夜她意识到自己没有那么心甘情愿,她选择顺应自己的心意。
圆房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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