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用宋时祺的口吻说得绘声绘色,南氏果然愣住了,待她细细回味周氏的话,脸色慢慢就变了。
周氏看着南氏像是吞了一只苍蝇的表情,心里的快意直翻了数百倍,恨不能立马就引吭高歌起来,当然啦,她尝过南氏的厉害,也只敢在心里哼哼小曲儿。
她状似全然未有注意到南氏的反应,由衷为她高兴的样子,“你们家允诚多好的孩子,不用说肯定是不愿纳妾的!唉,也不知你家祖上是积了多少德,这黄澄澄的金子就这般来敲你家门了,真真是羡煞我也!”
南氏要面子,自然要找回场子,她拉出方才那块织金妆花缎料子看了又看,“唉,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也不稀罕那些个,即便没有添妆,这织金妆花缎料子我们家还是买得起的。”
周氏连忙找补,“那是自然,我就晓得那些个阿堵物你是瞧不上的,我就想着咱自己不用,总要为子孙后代考虑,留点产业什么的,总比没有强你说是吧?”
南氏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表面淡定,心里炸开了锅。
……
没几日,宋时祺就在逛街时偶遇了姐姐未来的婆婆南氏。
彼时她正在买京城时下最时兴,同时也是最贵的水果味高粱饴糖,恰巧南氏这些时日脑子里只有黄灿灿的金子,觉得其他多贵的东西都不值一提,于是见到宋时祺就摆出长辈亲切热情的姿态,
“祺姐儿买糖呀,想吃哪种尽管说,伯母给你买!”
“不劳伯母破费,我自己买就成。”宋时祺人前向来乖巧。
“不破费,喜欢吃就多买些,给你姐姐也带些,你允诚哥哥光顾读书没时间,就说是他买的!”
“这怎么好……那晚辈就不客气了!我就要这个水果味的高粱饴糖,要给姐姐、时妍、时妤还有锐嘉、锐宏弟弟买,每个口味都要。”
宋时祺声音怯怯甜甜的,软糯乖巧,南氏心里熨帖,立刻大包大揽遣了贴身丫鬟结账去了。
这有了一次偶遇就开始有第二次、第三次,随着宋时祺将南氏所赠的越来越来越多的礼品、吃食带回家,梅香有些坐不住了。
她常听赵允诚说他们一家都瞧不上宋时禧的,如今怎么如此看重了?
再一打听,她终于慌了。原来宋时禧的嫁妆里添了她妹妹一半的金子,且那南氏前几日当众允诺,儿子赵允诚绝不纳妾!
听到消息的梅香顿时瘫坐在地,南氏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辞辛苦把自己送到宋家来,目的不言而喻,是向着她和赵公子的,她自然甘愿隐忍,故而前些日子听说的那些南氏对宋时禧表面上的关心呵护,她并不在意。
她有所依仗,有恃无恐,只要伏低做小几年,往后有的是她的好日子。
然而如今在钱财面前就大不一样了,以她对南氏的了解,这笔巨大财富远远胜于她与赵公子的私情,南氏绝对是会为了丰厚嫁妆毫不犹豫舍弃自己的人。
既如此,这些日子她处处小心讨好宋家大小姐,为的是什么?
南氏,都是南氏见钱眼开!她愤恨无比,显些将手中帕子绞烂。
不行,她必须得做些什么!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提笔给赵公子写信。
……
约摸半月后,跟着宋家管事出去例行采买的梅香在街上碰到了南氏的贴身丫鬟灵芝。
灵芝趁宋家管事与人闲聊的空隙,拉了梅香到一旁说话,简而言之就是告知她之前南氏的筹划作废,要她在宋家谨守本分好好做丫鬟,等跟着嫁到赵家,南氏会给她安排一户好人家嫁了,其余的就不要肖想了,还再三警告,若是把南氏的谋划说出来,那就不是发卖这么简单了。
梅香极善伪装,自是连声应是,可心里却冷笑连连:这南氏就想如此打发了自己,可真是太小瞧她胡梅儿了!
好在她又跟赵公子联系上了,这些时日她几乎每晚都能私会她的情郎,如今南氏无情就不能怪她无义了,当务之急,她要尽快怀上赵家的骨肉,一切才或可逆风翻盘。
这晚,同往常一样毫无波澜,宋家父女三人一同用过晚膳便各自回屋休息,酉正过后,不用值夜的下人们也都各自安排休息了。
梅香梳妆打扮完毕,淡定地等到了戌时,待府里下人们都歇下了,她才悄悄出了门。
今夜同以往别无二致,一路畅通。
怎能不畅通呢,宋时祺早就把门房的下人都撤了大半,剩下的都是忠心耿耿的老仆,得了二小姐吩咐,或安分地隐在角落,或打起了瞌睡,各尽所能为梅香姑娘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而桓翊安排在宋府周围的影卫们,也纷纷大开方便之门,甚至连梅香经过的街巷都为她扫清了障碍,为她保驾护航。
梅香如之前的很多次一样,绕过两条街,闪进了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小院里。
等候多时的赵允诚早已迫不及待地将日思夜想的可人儿搂进了怀里,“怎么才来,可想死我了!”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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