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争执和互看不顺眼,产生过矛盾,也曾因为彼此不好好说话然后任由误会发散蔓延造成误会。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冲动地建立联系,又手足无措地处理不当。
而不知不觉,在跨越半年多、从深秋到初夏的时间里,仿佛感情变化也和虹市的四季一样不甚分明又无比突兀。
倘若赵以川早一天拿这个问题考验他,裴哲可能斟酌后,会诚实地说在婚礼之后、赵以川独自离开的那个夜晚,他第一次因为赵以川失眠。
可现在,他已经面对赵以川隐藏太久的情愫,于是自己的心动便如此浅薄。
他永远比赵以川……慢一步。
所以他得再喜欢赵以川多一点才行。
赵以川等了会儿没等到答案,提醒似的,拽着裴哲的手晃了晃。
裴哲下意识地说:“没……想明白。”
“是嘛,但总有个什么事吧?”他半开玩笑地试探,“不然我会觉得你在哄我,难道结婚这么久我表现一点都不好吗?”
“没有。”裴哲先矢口否认,犹豫了会儿,才说,“我本来想说婚礼以后的。”
赵以川问:“本来?”
“感觉……好像太迟了。”裴哲顿了顿,提起元旦节后他喝到的那碗鸡汤,“因为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所以开始患得患失,担心你想要什么东西才这么做,又猜,万一只是有点喜欢。”
“嗯。”赵以川察觉他没说完,示意他继续。
“其实提出结婚,还是太一时冲动了。我后来想过很多次,包括像楚畅、林老二甚至是江笑都问过,为什么非要结婚——因为讲实话,你也知道,当时结婚不是最优解。”
“对啊,我还很反对。”
“但它就是发生了。我也说不清楚,好像整件事都很简单,那天我遇到你,我想我们可以结婚,然后我提了,你同意了,我们随后约了个时间就去登记盖章了。”裴哲说到这儿开始口干舌燥,不受控地回忆赵以川很多个吻,“现在再复盘,总觉得没那么单纯。”
“我吗?”
“哪哪都不对劲。”裴哲笑了下,为自己的鬼迷心窍,“但可能我病急乱投医,或者你长得太有欺骗性,说什么都很真诚所以完全没往其他方面想,再加上……你是真的缺钱,我就没想太多。”
“那笔200万眼看要到期了,不还不行啊。别说你,我都觉得离谱,跟慈善家似的。”赵以川苦恼地抓抓头发,“是不是当时条件再开高点比较真实?”
“再高点,我就要怀疑你别有所图了。”
赵以川掐他的脸:“自己第一次见面就要跟我结婚,我都吓得不轻,同意好像不对劲,直接拒绝又更奇怪——谁知道你有没有认真!”
“结婚绝对是认真的。”裴哲强调,“但没想到你就是那个人。”
“什么人?”
裴哲一愣,他以为这是不需要形容得太具体赵以川就懂的指代词,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赵以川不是不明白,只想听他说。
他封闭了太久,可以坦诚地告诉赵以川“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没后悔过结婚”,言辞真切,却都像一些虚无缥缈的口号,能指向任何一个人,不足以定义赵以川是特别的。他还不够明白,他需要一个出口。
爱一个人,不是对方懂了就可以缄默,裴哲得说给自己听。
赵以川鼓励地看着他。
脚步不知何时停下,夜风柔和,裴哲伸手拂去赵以川肩上一朵米粒似的槐花。
他目光闪躲片刻,声音不自觉地也低了下去:“适合的人,懂我的人,需要我的人……让我重新相信爱情是一种信仰的人。”
赵以川失语。
“或许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太短了,这么说可能让你感到压力,而且我在感情上也犯过错,可能判断过于理想化……”裴哲像找回了一点底气,直视他的眼睛,继续道,“但是,以川,我相信你会成为‘那个人’。”
“我一定努力。”赵以川说这话时尽管在笑,眼神与语气都异常郑重。
“努力什么。”裴哲后知后觉,难为情,重又别过头,勾住赵以川的小拇指,“没有谁能永远达成别人的期待,你现在就挺好。”
赵以川:“我的缺点太多,你可能只是暂时没看到。”
“我也不是完美的。”
处处维护,赵以川彻底无言以对。
他最后妥协给了裴哲的固执,在这方面他不如裴哲能坚持到底:“等长久了再看看,或许十年、二十年以后你对我的评价就不如今天这么高了。”
“或许吧。”裴哲说,“多等一等。”
赵以川点头,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自然地亲了一下。
走出几步,裴哲又不知想了什么,问赵以川:“不过在纽约那次,我喝醉了以后……你是怎么把我弄回去的?”
“好奇?”赵以川反问,得到肯定的回答。
他原地踩了两步,躬下身,趁裴哲不注意勾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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