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声之中,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事到如今,他竟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几欲晕厥。
恍惚之间,他隔着人群,看到了那个远远站在屋檐下看着这场闹剧的小哥儿。
两人目光相触,尤凌霄见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冷淡与厌恶,他心头说不出是何感受,只是尚且神志不清,不解为什么事情就发展成了今天这样。
那个总会在书院休沐日去城里,磋磨到书院放课等在回村的必经之路上只为了看上他一眼,即便是一句话都不说,也会很高兴的小哥儿仿佛还是昨日的事情,怎的忽然就满目冰凉了。
尤凌霄双手发抖,竟眼眶发红,两行泪就那么滑了下来。
孙鸢娘在周遭混蛋,畜生等不觉入耳的污言秽语之中,冲到黄蔓菁身前,试图去挠人,一把泛着银光的砍菜刀横在了孙鸢娘身前。
众人见刀骤然哆嗦了一下,院子里忽然便安静了下来。
“阿榆,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你而已。”
尤凌霄双眼含泪,语气戚戚,村户见他如此,一时间都看傻了眼。
尤家长房见状,连忙出来告歉:“里正,凌霄也是一往情深这才下错了主意,你是看着他长大的还不知他的秉性么。年轻人做事考虑不周,这才弄巧成拙了。”
“呸!”
纪扬宗骂道:“现在这里充好人,侮人名声还有理了,可别侮了一往情深四个字!”
“纪伯父,我和桃榆自小青梅竹马怎么害他,两家婚事解除,我心里难舍,方才出此下策,本意不是害他丢名声,不知外头如何传成这样。”
“够了!”
一侧的桃榆见尤凌霄声泪俱下的模样只觉得浑身恶心。
“为推脱,你当真什么谎话都能编造。你托起旁人衣摆,溢美之词不断,怜语声声之时可曾还想过自己是有婚约之人?”
桃榆冷笑:“不忍解除婚约,但想左右逢源。未免也太贪得无厌了!”
尤凌霄闻言一怔,桃榆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一时间他心里有些心虚,面色不由得发红。
村户哗然,对尤凌霄的行径更为不耻。
尤家大房是想辩驳也无从辩驳,也不敢再贸然辩驳,谁晓得这娘俩儿又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来,到时候连着自己也一并受人耻笑。
“哎,疯了,你姨母和表哥真是糊涂啊。”
孙二娘子见着自己姐姐和外侄干出这样的事情,连带着都觉得丢人。
“如今你也尽晓得你姨母和表哥是什么人了。”
站在孙二娘子身旁的余夏深吸了口气,心头五味杂陈。
“纪家的不识好歹,我糊涂的儿子,亏你还念着他。”
孙鸢娘骂道:“男子三妻四妾为寻常,你个身子不好的哥儿,还指着凌霄守着你一个人不成!”
“我自知高攀不起,无福消受举人爷的福气,尤家也勿要做出这些毁人的事来。”
“幸得今日真相大白,再此也说个明白,此番我与尤凌霄桥归桥路归路,恩断义绝,还望往后勿要再纠缠!”
话毕,桃榆自行离去,尤凌霄彻底傻了眼。
这场闹剧,终在桃榆的决断和尤凌霄摇摇欲坠中暂时画上了句号。
纪家也没指着尤家母子俩来道歉,受其告歉无非是多恶心一回。目的是将尤凌霄的行径公之于众,还了桃榆的清白,事情既已经达成,旁的也便不要紧了。
但经此一事,尤家的名声在村里算是彻底颠覆,茶余饭后尤家必当被拉出来说谈一番,言语之间,村里人尽数皆是唏嘘。
虽是碍于尤家的身份不敢当着说什么,可背后早已经对尤家的为人嗤之以鼻,更是再不屑于和孙鸢娘母子俩打不必要的交道。
这样的人家连在他们最难的时候的恩人都如此对待,又更何况是平常人家,谁晓得哪天在背后便捅你一刀。
尤家人又气又不敢斥责尤凌霄,心中憋屈不已,福气尚且没享到,反倒是跟着受了不少白眼窝囊气。
等反应过来急哄哄去找李家母子俩时,李金虎早在事发当日下午便拿了钱带着他老娘趁村里热议着这事儿不晓得躲去了哪儿,独余尤家在李家门口跳着脚骂人。
纪扬宗见两家脸皮既已经扯破至此,也再不想憋闷一点,上尤家去把以前资助借给尤二郎的钱尽数要了回来。
先前碍于薛府,纪扬宗想着不要钱让尤家惦念着一些昔日的情分勿要再相逼,不想尤凌霄却卑鄙至此,还能指望他记什么情分,索性他现在是有钱了,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去办害人的脏事儿,那不如去把自己的钱要回来,省的尤家银子多了烫手。
孙鸢娘又骂了一通,碍着村里人的面,还是把钱拿给了纪扬宗。
尤家这朝是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只能认了栽,几房人对孙鸢娘母子俩干的这事儿虽很是不赞同,纪尤两家虽然暗中较劲争斗了许多年,可是也从未闹得这么难看过。
他们家这回是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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