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饭吃的也难,大伙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肯给一口吃的,已经是发了善心。碰到家里有差不多大的孩子的,得过施舍后,定是要被孩子们欺负的。
推搡,叫骂,笑话他们是讨饭的
这些都是轻的,还有打他们的,捡石子丢他们,叫他们把吃过的东西还回来
张黑牛并不怨恨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不懂事,他们家的大人又确确实实喂养过他们,说到底,毕竟是承了恩的。
可姐姐不行,姐姐自己挨骂挨打的时候不吭声,轮到他挨骂挨打了,是会攥起拳头上去跟他们拼命的。
张黑牛记得姐姐小时候其实是个斯文柔弱的姑娘,都是因为要保护他,才会硬着头皮装成凶神恶煞的模样,跟那些比她都高都壮的孩子们打架。
装的久了,好像连姐姐自己都信了,慢慢就一直成了这样,现在谁提到姐姐,都要摇着头说一声,“张家丫头也忒泼辣了些,将来村子里面谁敢娶她哦”。
张黑牛垂下了头。
那些人都说村子里没有人敢娶姐姐,要他说,他还不愿意把姐姐嫁给村子里的这些人呢。
他想赚钱,想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把姐姐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最好是嫁到镇上,嫁去一个好人家,从此过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至于他自己,住什么样的房子,娶不娶亲,都无所谓。
“姐,我都想好了,我跟着楚年好好学好好干,将来每年农闲都给罗老爷子采药,肯定是能存下来钱的,我真的能给你找一户好人家的哎呦姐你别打我了。”
“笨蛋!你要是再管我的事,我就把你赶出家门!”张彩花眼眶有点红,使劲捶了张黑牛两下,骂他道:“快走路!别再叨叨叨了!楚年他们两个都要走的没影了!”
楚年和江自流走的确实不慢,没一会儿就走到偷窥狂最喜欢待的那堵墙附近了。
楚年贺兰香泡的多,这堵墙全都给洒上了,墙旁边的灌木之类的上面也洒了许多。
估计好一阵子都不会有蛇鼠蝇虫来一块晃荡了。
偷窥狂的眼神如期而至。
楚年拉着江自流袖子的手轻轻往下一拽。
江自流抿了下唇,知道了偷窥狂就在附近。
楚年故意跟江自流说话:“今天采了好多草药,明天可以偷懒啦,去山上意思意思采点药就可以回来了,估计比今天回来的早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吧。”
江自流明白楚年的意思,默契地接道:“我明天早点出来接你。”
“你明天可没空接我,罗老爷子喊你去他们家呢,你忘啦?那个时候估计你还没回来呢。”
“是,差点忘了还有这事。”
“明天彩花姐他们不去山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去了。哎,习惯跟别人一起上山后,现在一个人都不习惯了。”
两人故意说着话,神情却自然,继续往家走去。
没多一会儿,偷窥狂宇枫岩的视线消失了,两人很回到了家里。
进了家门,关上了门,江自流神情发生了变化,问:“阿年,刚刚那些话,你是故意说给那人听的吧?”
“对。”楚年说着一笑,哎呀道:“阿流,我们俩好有默契呀!”
楚年这完全是临场即兴发挥。
他本来还有点担心江自流会接不住,但一想江自流那么聪明,就算接不住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谁知道根本是多虑,江自流接的可好了。
江自流可没有心情笑得出来,他眸中浮上担忧,说:“不是说好了不冒险吗?”
楚年安抚性地朝他摆手,笑得有几分狡黠:“没有没有,不冒险,我就是先这么暗示他一下,让他知道我明天只有一个人在而已。至于明天我究竟是不是一个人,还不是我自己说了算嘛。”
楚年说:“贺兰香洒上去了,偷窥狂的身上应该蹭到了不少,晚点我们假装散步,让大黄带着我们找过去,然后就能知道偷窥狂家在何处、家里都有哪些人了,回来我再去向彩花姐打听打听,彩花姐在村子里的消息可不闭塞,这附近的家家户户,她都能说得上来,等打听个差不多了,我再做决定。”
楚年是有点想钓鱼执法的没错,但不至于莽撞,他是正儿八经有所考量的。
“你想啊,这么久的时间,偷窥狂都是在暗中偷窥,一方面可能是他不敢真做出点实际的什么,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找到机会,那我这不得给他创造给机会嘛。”楚年笑。
还是那句话,话撂在那,先让偷窥狂听听。
反正决定权在自己手上。
只要自己占据主动,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楚年说:“要是彩花姐说那家人不好惹,我明天就一切如常,老老实实,肯定不会冒险,但要是彩花姐说的就一般般,我觉得我能应付的来,那就钓鱼执法嘛。”
江自流看着楚年。
他知道楚年的本事,也清楚楚年的性格,但无论如何,他心里都是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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