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坐在了这大殿之内,见状忍不住看向了边上的陆青淮:“郡主呢?”
陆青淮道:“郡主人在天慈寺。”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礼佛呢?”边上的渭阳王当下稀罕不已:“按本王说啊,这事也算不得什么,顶多就是思宁最近一段时日忙了一点,就让有些人误以为她拿不动刀了。”
偏也是巧了,渭阳王这句话刚脱口而出,那边就有人来通报,说是温月声到了。
大雪连天,道路受阻,马车行驶不易。
自连日降雪以来,温月声就没离开过天慈寺,这边的人也有几日没能见到她。
如今听得这话,皆是抬眼去看。
这一眼,就见温月声着一身玄黑衣袍,衣袍之上绣着金色佛文,外罩一件雪白狐皮披风,披风用金色细链扣着。
雪色长绒映衬着她那张巴掌大小的脸。
分明生得一张极美的容貌,却因为神色太冷,使得她一入殿,便让这烧着炭盆的大殿内,变得更加冷冽了几分。
她刚坐下不久,皇帝也到了。
休朝几日,又忙于祭祀,朝中的事情皇帝都是抽空才得处理。
而今日最大的事情,自然就是抚州发觉昊周细作之事。
御史台的官员高声道:“昊周细作之事,已有数月之久,却仍未将细作彻底拔除,此事之上,当有人肩负起责任才是。”
因国寺议事,不若早朝那般讲究,他在说话的时候,温月声坐在了底下,轻抿了一口茶,神色淡淡,仿若此事与她无关。
她杀回朝堂,又在阵前斩杀了许多人,令得朝野上下安静了一些时日。只这份安宁,到底持续不了多久。
“正是,此番若抚州通判发觉及时,只怕是后患无穷!抚州地界特殊,本就是边防要塞之一,若真让昊周内奸得逞,所影响到的,可就是整个江东了!”
“还请皇上下令,彻查此事。”
“思宁郡主掌殿前军,奉旨肃清所有的昊周细作,如今出了这般事情,臣以为,郡主亦是难辞其咎。”
“原本昊周细作之事,就应当由刑部或大理寺来查,此番郡主失职……”
这些人所禀报的,皆是温月声失职之事。
但观其背后之意,分明是在说,当初让温月声出任殿前军统领一职,就是为了肃清殿前军队伍。
如今外边仍旧有昊周细作,便说明温月声未尽其职。
便该受罚,或者是受到贬黜才是。
然话音刚落,底下便有三大禁军之一的羽林军将领反驳道:“殿前军中细作已经肃清,抚州之事,是武安侯旧部所为,这等事情亦是要怪罪到了郡主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满朝堂上,就郡主一个能用之人。”忠勇侯讥笑道:“各位如今倒是会来追究责任了,此前查探武安侯旧部时,怎不见你们自告奋勇?”
那些官员神色微变了瞬,却还依旧咬死了这件事情和温月声脱不开关系。
“彻查细作之事,必定是绕不开武安侯旧部的,漏过了此人,本就是郡主失职,这与我等查不查案子,又有何干系?”
“不光如此,臣以为,此事需得要尽快更换他人查探。抚州离京甚远,其内依旧还有漏网之鱼,那其他的地方……臣不敢多想。”
参与其中的臣子,有故意捎带上温月声的,也有真心实意为此事担忧的,但总归在他们的口中,这件事情都绕不开温月声去。
温月声却像是个没事人般,静坐喝茶。
她神色冷淡得就好像这件事情与她无关一般。
争吵不休中,外边突然有宫人来报,说是章玉麟求见。
皇帝沉声道:“宣。”
章玉麟快步入殿,刚一站定,便无视周围那些探究的视线,直接道:“启禀皇上,守卫军统领李庆元,于抚州地界,活捉了昊周权臣杨古!”
这话一出,满殿皆惊。
话是章玉麟说的,但这殿内的人,却是全都看向了温月声。
尤其是方才一口一个温月声有责任的人,此刻皆是神色微变。
有敏锐的臣子却直接问道:“抚州地界?可是与此前上奏的昊周细作之事有关?”
章玉麟道:“正是。”
殿内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古怪。
他恍若未觉,直接道:“半个多月前,郡主查出武安侯最后一个党羽,如今已经调任抚州,便命李庆元带兵前往抚州埋伏。”
而之所以这么做,则是因为在这一个多月内,昊周国内形势也是发生了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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