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拉,对着人耳边道:“车上有伞,我去给你拿一把?”
“不用。”容凡摇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咱们回去吧。”
傅温礼“嗯”了一声,替他整理好额间的碎发:“下次想过来了我再陪你一起。”
容凡临走前对着父亲的墓碑又鞠了一躬,而转身之后,却被傅温礼揽住了肩膀,护在怀中走在了最里侧。
不知道为什么,被傅温礼带着从父亲墓前离开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在他潜意识的认知当中,自己二十年来的人生阅历可以分为两个阶段——遇到傅温礼之前和遇到傅温礼之后。
容凡有想过自己爱上傅温礼的一万个理由,但最初的心动,大抵是始于自己被秦姿凝抛弃后最孤独无助的那个时刻。
容凡永远忘不了在当时昏暗窄小的楼道里,傅温礼带着柔和的笑容对自己伸出手的那副模样。
是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弥补了家人、亦或是父亲这个角色在自己生命中的空缺。变成了为他指路的明灯,也为他提供了风雨飘摇的处境之下,唯一的避风港。
能遇到傅温礼并且得到他的爱,容凡的心里曾不止一次产生过这种想法,自己终究还是幸运的吧。
从墓园出来之后,两人一同上了傅温礼开来的那辆车。
在烈日之下站了那么久,容凡两颊不知有没有被晒伤,泛着一阵阵灼烧的痛感。
傅温礼从车门侧斗抽张湿巾递了过去让他擦擦汗,容凡眨眨眼接过,将其盖在自己的脸上象征性地蘸了两下,看上去颇有些心不在焉。
他观察了着傅温礼脸上的表情,斟酌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决定要给容嘉鑫做配型了。”
他这边刚一说完,傅温礼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猝然紧了紧,关掉音响拧眉看了过来,目光暗藏着警示:“容凡,你想好。”
容凡思索了一下,咬着唇望向他的眼睛,同是一脸严肃的模样道:“我想好了,我是成年人,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
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在车上掰扯清的。两人沉默着对视了几秒,傅温礼最终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回去再说。”
容凡看出来他是不赞成自己这么做的,遂不自觉放低了音量,嘴里喃喃道:“只是先配个型而已,又不是真的移植,最后的检查结果也不一定能匹配成功的……”
傅温礼咬牙踩了刹车,冷冷看过来:“万一成功了呢?你真的要给他移植吗?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是拿什么在赌?”
“万一成功了……”容凡说着顿了顿,忽而扯着嘴角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就像是在自我暗示般缓缓道:“这么小的概率,哪能就这么轻易让我碰上啊。”
这番话从容凡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傅温礼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吐血了。他这很明显是抱着侥幸心理在思考问题,拿自己下半辈子的健康当儿戏!
傅温礼沉声叫住了对方,兀自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压着火开口道:“你好像是把我说过的话忘了?”
“别说是你的一颗肾,就算一根头发丝,他们也别想动。”他说着眯起了眼睛,将视线移到了窗外:“提议驳回,这件事以后不用讨论了。”
容凡知道傅温礼没跟他开玩笑,可他既然能这么决定也有自己的理由,于是想了想,还是对着人解释道:“我讨厌容家的所有人,尤其是容嘉鑫,可这件事总要有个了断的吧?”
容凡说着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思绪逐渐飘远回忆道:“我爸当年患病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那时候记忆最深的就是他到了后期连尿都尿不出来了,需要插一根管子在膀胱上,恶心呕吐更是常有的事,人还动不动就陷入昏迷,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我爸是家里的顶梁柱,从小到大,他就像我的天一样。”说道这里,容凡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可我看见他躺在病床上那副样子,我是真的害怕,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一天天流逝,我觉得自己的天就要塌了。”
话题突然转到了这么沉重的方向,车内的氛围也跟着压抑了起来。
傅温礼知道容凡现在需要倾诉,没有出声打断他,跨过座椅中央,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包住了容凡紧攥着的拳头,摩挲了两下试图安抚他。
之后就听人继续道:“我和我妈那时候每天都在祈祷,恨不得给医院所有的人跪下,求他们一定帮忙联系到合适的肾源。”
“容家当时没人跟他血型配得上,那些人可能会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吧。”容凡眼含珠光,说着自嘲般的笑了笑:“可是现在这事儿却落在我的头上了。”
“我可以不管容嘉鑫死活,但是每当我一想到曾经我爸也陷在跟他同样的处境,我们全家人也曾眼巴巴盼望着有奇迹发生、有救命恩人出现能捐一颗肾给我们。”
容凡看向窗外:“我就觉得自己真的得做点什么。”
傅温礼敛着眸色未置一词,听着容凡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容凡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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