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整座城市都安静了下来,路上黄包车匆匆而过,路灯下漆黑的地面反着建筑上的彩光,男人们大声说笑,勾肩搭背,在光彩耀人的大门口进进出出,门内隐约传来歌女婉约的歌声。
滩平市最大的歌舞厅内,彩光闪烁,男男女女在舞池内相拥而舞,舞池外的人们手上拿着酒杯,或跟女伴调笑,或与同伴商谈事情。
一曲毕,台上的歌女,浣溪门三大小花之一,减兰弯腰致谢,脸上带着娇美的笑,缓缓退场,换她的同伴上场。
一到后台,她脸上的笑就敛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坐在自己的化妆台前,一边卸下头上的坠饰,一边叹了声气,最近真是累得慌。
刚进来的娇美人听见她这话,嘴角抿了抿,轻哼了一声,姐姐正当红,该是开心才对。
减兰轻笑,透过镜子看她,品令妹妹说笑了,我哪儿比得上受人追捧的你呀。
她拍了拍脸,我啊,只想好好休息,最近总是睡不好,眼角都起纹了,上回十一哥还让我好好休息来着。
品令听了这话,气的直跺脚。
这人明知道她在气上次十一哥出去带了她没带自己,还拿这话刺激自己。
下次我非让羡少带我不可!
羡少,也就是十一哥。
滩平市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军阀不占大,反而是易帮占了大头,军阀见了他们也要低头。
易帮一共有十一位爷,大爷已经退居幕后,吃斋念佛不问世事,现在管事儿的是大爷的亲弟弟,在易帮里排行老五的蒋明琼,她们嘴里的十一哥,是最小的白初羡,浣溪门就是他名下的产业。
减兰也不逗她了,就你这性子,不改改,别想跟羡少出去。
我今天非得撕碎
你干什么!
突然,外面吵吵嚷嚷的,一个凶悍的女人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
舞女都去前面了,这会儿后台就她们两个人,刚刚还噘着嘴不乐意的品令被吓了一跳,忙挨着减兰,姐姐
减兰拧眉,拍了拍她的手,别怕。
这位太太,您找谁?
凶悍的妇人手上拿着菜刀,浣溪门负责安保的人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她们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妇人指了指减兰身旁的品令,就是这贱蹄子!勾了我家男人的魂!钱全丢这儿了,我今天就要搞死你这个小浪蹄子!
放完狠话,她就要举刀,减兰拦在品令面前,太太您有话好说,我们都是正经歌女,这里边儿肯定有误会。
妇人呸了一声,什么正经歌女,都是婊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拦着,我今天连着你一起办了!
你这她身后的男人愁苦着一张脸,声音细不可闻,你别在这儿闹事啊
这里可是易帮的地盘,又是最为护短的十一少的地盘,闹出事来他们家在滩平市怕是待不下去。
乒砰
啊
菜刀落地。
方才还举着刀威胁减兰、品令二人的妇人捂着手腕哀嚎。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一身浅蓝色长衫,身材挺拔,齐肩的长发被束在脑后,浓眉星眸,俊逸不凡。
十一哥
减兰和品令两人迎了上去,扑进男人怀里,纷纷说着自己方才有多害怕。
白初羡一手抱一个美娇人,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背,安抚的摸了摸她们两人的发顶,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带来的下属就把进来闹事的两人架着丢了出去。
男人垂眸,声音清冷,查查,怎么回事。
偏偏外面没人守的时候让人闯了进来,那女人有心没胆,握着菜刀的手都在发抖,若是有人想给他送礼,这送礼的人也太无能了些。
好了,喝点热水暖暖。对着两个美娇人,白初羡的声音温和了不少,长指点了点减兰的鼻尖,刚刚不是还挺镇定的?
减兰有些不好意思,品令妹妹比我还害怕,总有个人要撑住场子,不给十一哥丢脸。
白初羡轻勾嘴角,好看的让品令不由得愣住了。
男人轻拍减兰的肩膀,你们俩受惊了,明晚我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减兰撇了撇嘴,睨他一眼,是不是又要见什么人?
白初羡轻笑,捏捏她的鼻尖,就你机灵。
岑城来人了,五哥叫我去应付一下。
品令轻哼一声,趴在白初羡胸膛上,小猫儿一样的蹭了蹭,五爷佳人在怀,无暇忙这些琐事,就欺负十一哥孤家寡人。
谁不知道一向冷心冷情的蒋明琼前儿个遇见了个小姑娘,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就差没让人骑在他脑袋上了。
白初羡只是笑,轻轻捏了捏品令的小脸,这话你可别在别处说。
他知道品令是为他抱不平,别人听来像是在挑拨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
我和五哥从小一起长大,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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