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礼本以为到了工作日,江光宗堵不到他,自己就自由了,没想到,江光宗二十岁的人,竟然还像个小学生一样,跟父母告状。江雄杰和庄贤惠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江礼无视掉之后,他们竟然换号码数落他。——陌生号码很有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江礼不敢漏接。最后还是被两夫妻抓住一顿抱怨,在办公室,江礼不想跟他们吵,只能嗯嗯啊啊地应承着,挂掉后才又拉黑这个陌生号码。反正让他去给江光宗做假证、欺骗小姑娘的事,他肯定做不出来,先拖延着吧。“哎,真够烦的。”好在再过七天,他就辞职跑路,到时候换个城市,换个新号码,彻底跟这家人断掉联系。一天后,傍晚,江家。“江礼说好下班过来,怎么还不见影子。……哎电话也打不通了?用咱们本身的号码打过去就能行,但他不接啊。”“这小兔崽子,是不是把这个号给拉黑了?”“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小白眼儿狼,养不熟的,你妈非要把他留下。”“行了行了,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总拿出来说!嘘,别吵,有人敲门。”确切地说,是砸门。“别敲了别敲了!有没有素质!快递放门口——”江雄杰小跑着过去,一打开门,看到黑压压几个西装壮汉站在门口,顿时收了那股不耐烦的劲儿,恭敬地问,“您几位找谁?”“江雄杰?”壮汉们簇拥着的一位青年懒洋洋地问, 虽然只有三个字,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无比的傲慢。此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大半夜竟然戴着一副墨镜(他自知自己前一阵子因为那个女明星上过娱乐头条, 怕被认出来), 但一身贵气,就差把纨绔子弟四个字写脸上, 江雄杰不敢怠慢:“是我,我认识您吗?”霍宁风轻嗤一声:“让开。”他带的那几位保镖把江雄杰推开, 替霍宁风开路。江雄杰想,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他好像从几个壮汉眼里看出无声的吐槽:你这种人怎么可能认识我家少爷?然而江雄杰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他敢欺负无亲无故的养子,却不敢对明显来者不善的纨绔少爷有微词。两口子甚至还给霍宁风搬了把椅子。霍宁风嫌弃那椅子坐垫又破又旧,没坐。“长话短说, 你们儿子江礼, 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你们说怎么办吧?”霍宁风原本以为自己要多费一番口舌, 才能吓到这两口子,没想到他们两夫妻不但骨头软, 还是没感情的混蛋。俩人异口同声地咒骂江礼:“这兔崽子惹祸了?我们非扒了他的皮!”“他惹的事,可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好久没联系了,不信您看看,我现在给他拨电话过去, 他都给我们拉黑了!”“实话跟您说,江礼不是我们亲儿子, 这个小白眼儿狼,早就跟我们断绝关系了!”……“呵。”这种扔烫手山芋似的态度, 彻底激怒了霍宁风。两小时后,霍宁风从江家出来,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在寒风里透气,此刻保镖还留在楼上,他独自下到一楼,站在夜晚凛冽的冷空气里点燃一支烟。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给弟弟打去电话吐槽。“喂,老三啊。”“大哥,怎么样?”“草。”霍宁风是真被气到了,开启吐槽模式,“以前只大略听说过江礼过得不好,没想到他那对父母……到底是什么人渣?把自个儿撇得干干净净,他们可能以为我是来讹钱的,一口一个江礼不是亲儿子,跟他没关系,他们骂江礼那些话你是没听着,那特么是父母吗?”“就算不是亲的,养只小猫小狗,养这么多年也得有感情了吧?什么玩意儿!你知道肯定也要气疯。”毕竟江礼可是他三弟的心肝小宝贝。然而电话里的霍慕东仍旧很冷静,句句都抓住重点:“你没把他们怎么样吧?”霍宁风:“你放心,我有分寸,违法乱纪的事不能做,就是多带几个人吓唬吓唬他们。而且你交代的我都照做了,没提跟你分手啊什么的,俩老东西还以为江礼得罪人了。”霍慕东:“好。”挂掉电话,霍宁风一支烟也差不多抽完,在墙上按灭,目光向四周寻找垃圾桶,结果一回头就跟个老太太隔着玻璃对上视线。“……艹!阿姨,您站多久了?吓死我了。”一般一楼住户都会为了隐私拉窗帘,然而王秀琴老太独居,生活太无聊,就喜欢开着窗子看看外边的热闹,有时候再找找她家那只经常走丢的狸花猫来福。就是黑灯瞎火的,只有她家另一个房间的灯光散射过来,从外边只能影影绰绰看到玻璃里有个人影儿,所以真挺吓人。王秀琴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儿,“你是江礼的同学?”“不是,您也认识江礼啊。”霍宁风一开始没当回事,他只是被吓到之后,想跟老太太说说话,以跟自己证明那是个活人,没什么可怕的。没想到一来二去地,霍宁风竟然打听到了不得的消息。王老太可能脑子有点不清楚,记忆停留在几年前,大约是江礼还上初高中的时候,一会儿觉得霍宁风是江礼的同学,一会儿以为他是江礼的班主任。王秀琴:“老师啊,江礼那孩子可怜呀,你得多照顾照顾,学杂费给他免掉吧,要不然他会失学的,你不知道,他爸妈不是亲的。”霍宁风:“我知道,我知道。”
王秀琴:“他爸妈把他拐来,结果又生一个,能对他好吗?”“……等等!”霍宁风,“您说什么?江礼是被拐的?不是收养的吗?”“他得自己赚学费,他爸妈死活不给出,要失学的,那孩子学习那么好,念技校耽误了呀——”王秀琴又开始说车轱辘话,不过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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