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陵侯府上下,便无人入朝为官。
如今的爀帝算是一手遮天。
给一巴掌再给一颗枣。纵使他还不满十五,可帝王以一句虎父无犬子竟让他去大理寺办事。
自以为安抚了崔家和杀鸡儆猴了朝野上下。
崔韫官职很低。
嗯。
里头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姜兆,大理寺丞……任谁都能压他一头。
“有些事和你说,也许你不懂。”
“我父亲自作孽不可活。而我阿兄便是出门都要同我阿嫂说上一声。相较之下,谁对谁错,谁的日子好过。我看在眼里,也合该说个明白。”
沈婳眼儿乌溜溜的转着。
她想,好像不能怪崔韫。
“我每月写信,一封未落。”
沈婳气鼓鼓的把头转到另一侧。
“也好意思说呢!有的人寄的信厚的不像话,有的人就是轻薄一页纸。”
她可是都要告诉他近日发生的趣事。
崔韫:“大理寺办的案,血淋淋的,你愿意看?”
他的日子,平淡无奇。
沈婳突然觉得,崔韫也挺冤的。
就听他冷笑一声问。
“如今我这个不太相干的人,你可想起来了?”
“还差一点。”
崔韫:“你几岁了。”
女娘很骄傲的告诉她:“十岁。”
他歇了和她提及玉佩的深意。索性起身。
“送你去夫子那儿。”
沈婳茫然一瞬。
“这就完了?”
“你就不准备再向我低个头吗?”
“我都说了还差一点了!”
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漾漾很好哄了?
崔韫睨她一眼。
“留着,再过几年。”
沈婳觉得这个人多多少少有点毛病的。
————
沈雉大婚那日。着一身喜服,温润如玉骑在高马上,噙着不自知的浅笑,身后是长长的迎亲队伍。
街上不少人看着。
说什么的都有。
——“排场可真大。娶的不过是个寻常人家,何必呢。”
——“关你屁事,人家就是有钱。沈小娘子不久还用银票烤鱼吃,且酸去吧。”
自从上回不欢而散,沈族老就没得到半点好处,他儿子好赌,家产早就败光了,如今外头还有不少追债分。此刻他脸上阴沉沉的。
“亏他读的是圣贤书,读书再好又如何?父亲尚在牢狱,不心疼也就算了,竟好意思成婚?”
“一大把年纪就知道编排小辈。臊不臊?”
“你知道什么?这几日经过沈家门口的道士,都说府内黑气缭绕,为大凶之兆,得办喜事。沈公子不娶妻,难不成让年幼的沈小娘子嫁人?”
沈族老气急败坏:“这种话你信?”
路人不说话了。
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
他们最后一定会信。
因为等沈巍死了,就是其业障太重,导致冲喜失败。
沈族老放话:“如此子孙,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我沈家是绝对不认的。”
沈婳也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当谁稀罕呢。”
“可见今儿的是双喜临门。”
“来人呢,把这惹事的老东西扔出去,瞧了就晦气。”
说着,沈婳眉眼弯弯。
“今儿我家中大喜,诸位皆可入内喝杯喜酒。不来用饭的可去前头领一份糖糕。”
崔韫备上厚礼如期而至,沈雉见着人后再一次感动。
他想,崔韫一定是为了他急忙忙赶来的。
新人拜了堂,牵着红绸跨出门槛。
一阵风袭来,将新妇头顶的盖头吹起一角。露出片刻精心打扮的面容。
郑千喻在一旁叫的正欢。
“你阿嫂真好看!”
她还不忘自夸一声:“回头我成亲,定然也不差的。”
她见身边的人没反应,当下推了推。
“怎么愣着不说话啊?”
沈婳凝滞了许久。她缓慢的转过头。
“我好像见过阿嫂穿喜服。”
那一刹那间,有副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萧瑟瑟如今日般被打扮的人比花娇。
她深深的看着自己,麻木的像是透过她再看别人。
——“是沈家妹妹吗。”
最后红着眼,想要反抗,却被萧家人千劝万劝的推入花轿。
花轿内,是压抑的哭声。
郑千喻噗嗤一声笑开。
“说什么胡话?”
沈婳也觉得自己糊涂了。她摇摇头,抛开不再去想。
郑千喻偷偷摸摸凑到沈婳耳边:“说起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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