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花楼里,你也是,家里再穷,也不能让你母亲去卖身啊。”
“就算真卖身,好歹换个去处,你阿娘那种长相不是我埋汰,是无人照顾生意的。方才那口味最重的丘老爷,在八个花娘,两个清倌里头挑了九人,就独独落下你阿娘。”
“我瞧着她孤零零的实在过意不去,想着你我相识,还特地赏了她一吊钱。”
何储傻眼了。
他冲开人群,马不停蹄朝花楼而去。
可他只见了何母一眼,两人连一句话都没说上,何母就被押了下去。
“我阿娘怎么会在此处?我朝律令,便是贩卖也是需在衙门立契的!你们却将她强夺此处,我是可以去报官的,还不速速放了她。”
这一句话,倒是逗笑了周妈妈。
她能将花楼做到如今这般,也是有一定手段和人脉的。伺候过不少人,便是早些年和盛京的显贵承伯侯也有过一段情。
还能被他给唬了?
“到底年轻。”
“小子,在我这里,守的是我的规矩,你嘴里的律法算什么狗屁?”
她上下打量何储。走过去,抬起他的脸。
“虽说是母子,可你生的倒是清秀。想救你娘可以,不如拿你自己来抵?”
怎么可能!他身上不能有半点污渍。他后退几步。
击鼓寻上刘县官。
刘县官一脸为难:“此事我已知晓。”
“可你阿娘已不是自由身,去留衙门也无法插手。”
如何不是自由身了?
“怎么,瞧你神情这是还不知?你阿娘昨儿夜里非要去花楼,求着留下,亲自画押签了卖身契,花楼那边送了过来,衙门已盖章。”
何储不敢信。
“大人,定是那些人逼着我母亲画押的!她必然身不由已。”
刘县官叹了口气:“你阿娘真是荒唐,非要一意孤行,你是个好的,只怕会被其拖累。行了,本官公务繁忙,就不留你了。”
出了衙门,何储仿若坠入冰窖。
他又一次来了花楼,眼里含泪充血。
可这次,他只见到传话的婆子。
“拿出一百两,就能将人赎回去。”
一百两?他拿出五两都够呛。
见他神色焦灼为难,婆子端着姿态:“其实拿不出也无碍的。”
“无非是每日让你阿娘出来露个脸,说句不中听的,便是真被选中了,也不会真让她陪客的,我们花楼从不自砸招牌。”
“你们到底要做甚!”他本就是个没主心骨的,事事听从何母,这会儿崩溃不已。
“那就要问问,你们母子到底犯了什么事?”
“妈妈说了,她犯不着为你们去罪贵人。咱们这里好吃好喝供着你阿娘,瞧瞧你这孩子哭什么?”
————
半柱香后,他站在绣坊外,眼里都是恨意。
得知他来的消息,淳筠蹙眉,显然,何家的事,她已听着声了。但到底去偏厅见了人。
“夫人。”
尤箐神色凝重快步上前:“这是外头黑衣男子硬塞给我的信。”
她接过来,看了一眼。神色倏然沉了下来。
等她到偏厅,何储就跪了下来。
“夫人,还求你放过我母亲。”
“不管如何,我也救了沈娘子,总能将功赎罪。”
淳筠眉眼冷漠。
“将功赎罪?”
“你何储,何来的功?”
何储瞳孔微微一缩。
看他如此,淳筠气的心口被刀割了般的疼。
“漾漾和郑家娘子,最常去的那片林子。”
“什么你凑巧路过。便是她不曾戳中蜂窝,那日也会落一身伤回来,对或不对?”
“你们何家的人!当真无耻!”
“你阿娘能做伤天害理的事,还想求我救她?真是笑话,便是她没遭此事,我还能放过她?怎么,你何储的膝盖弯上一弯,还值一百两了?”
相比之下,小生嘴可甜!
这厢,沈婳出了暮春园,仍在气急败坏。
她也不知自个儿到底在气什么。
见她在炸毛和理智的边缘反复游离,沈坠灵动的眼儿乌溜溜一转。她觉得,长姐同那人的相处好似旧相识。可又不敢提。
这一路,都没人说话。气氛有些诡异。沈坠下意识扭头,这一回,没再瞧见崔韫的身影。
半个时辰后,沈婳推开一座小院的门,师母正浇花,听到声儿,就猜到了人。
“来了。”
沈婳下意识四处张望。
“人在屋里一早就念着你好几回了。”
沈婳闷闷的应了一声。
年前来送师礼沈坠也跟着来了,师母自然还记得也知道沈婳如今要去找夫子,索性同那矮矮的小女娘道。
“坠姐儿过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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