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俨然也看见了他。两人很少有交集,两个少年气的郎君该有的场面话必不可少。
“崔二公子这是去哪儿?”
“夜游。”
崔韫坐在高马上,看了眼他身后的提督府:“你……”
谢珣微笑,回复也不走心:“路过。”
崔韫也笑:“行,信了。”
我不管,让我缺德死好了
夜色暗涌时,丰州沈府亮如白昼。
沈淳氏的担忧堵在心口,能请的大夫都请了,可榻上的小女娘小脸潮红,仍高烧未褪。
她有气无力的垂着头,恹恹的小手抱着沈淳氏的脖颈舍不得放下,依偎在她怀里。
小女娘不舒服。头晕晕的,就连屋内最喜欢的清雅熏香,闻着也有些腻得慌。
她哪里哪里都难受。
难受的想吐,可又吐不出。
一时间不得章法只能娇气的吸着鼻子。
“阿娘。”
嗓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她瘪嘴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莫说沈淳氏便是屋里伺候的全都心疼不已。
“阿娘在,一直守着漾漾。”
她乖巧的喝了药,呼吸间都是一股热气。混身热的不行。缓了缓,她泪眼汪汪的看了一圈。瓮声瓮气。
“阿兄呢。”
“你忘了,昨儿你阿兄才去书院,还是你送他出门的。”
她一说,沈婳迷迷糊糊记了起来。
她不止‘乖巧’的送了沈雉,还背着所有人,将几日前夫子发的《三字经》一同扔到沈雉包袱里了。
小女娘觉得,既然阿兄爱读书,又是出了名的神童。
索性,就把她要学的一并学了吧。
“那阿娘莫告诉阿兄,不然他又要连夜赶回来。”
一回来,岂不是得将她的书给带回来了。
这是万万不行的。
小女娘算盘打的很响亮。
上回沈婳不舒服可是万般不讲理的。
她挂着眼泪。
——烦死了烦死了,我就要阿兄喂吃药。别人都不行。
沈淳氏无奈。
——漾漾,阿娘和你说……
她打断。
——我不管,让我缺德死好了。
故,这次沈淳氏很是惊讶。
“漾漾是懂事了。”
夸她的话,沈婳收的理直气壮。
她又病殃殃的问:“那阿爹何时回来?”
沈淳氏耐心极好,给她擦汗:“漾漾想阿爹了?”
沈婳嗓音很轻,也很无力。小手滑下来,去玩沈淳氏腰间的玉。
“嗯。”
“他估摸着要过些时日才归。”
一听这话,小女娘开始闹脾气,她松开沈淳氏的手小身子滑入被褥,用被子蒙上脸,气鼓鼓道:“每次漾漾不舒服,十次有八次他不在!”
“说什么最疼我,可见都是假的。”
“又说浑话了,也不怕被闷坏。”
沈淳氏嗔她一眼。将被子拉扯下来。
“你阿爹是为了绣坊的事在外奔波,不赚钱怎么养你?”
沈婳是一个字也听不下去。
“哼?他养我不是天经地义吗?可我没听说过,二房也要帮着养的。”
“姓米的那个,还和我炫耀她阿爹陪着去逛花灯,那周芝芝,学堂里头,我瞧着最不顺眼那个,她阿爹多次下堂去接她。”
“绣坊绣坊,我的阿爹就知道绣坊,怎么绣坊还会张嘴叫他一声父亲不是?哪家做阿爹做成他这样的?”
“上回,阿兄从马背上摔下来,他不在。阿娘守着。”
“上上回,我伤了手,也只是阿娘守着。”
“上上上回……”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外头给别的小女娘当爹了!”
说完,她又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病去如抽丝,这一烧,就在屋里养了三日。
第四日,这才精神好了些许。
第六日那天,沈淳氏打算去绣坊看看,正巧绣坊那边传来消息,有人高价买喜服,时间赶,要求一日之内裁好尺寸。
沈淳氏看了眼身侧,晃着腿的小女娘。
“阿娘去趟绣坊。”
“哦。”
“在家里乖乖喝药。”
“哦。”
正说着话,就见郑千喻从外头跑进来。
“沈婳,沈婳,我来看你了。”
沈婳轻蔑的抬着下巴:“谁稀罕你看。”
郑千喻:……
“都说了,不要不老跟着我。”
她翘起小拇指,很是绝情。
“我又不喜欢你。”
郑千喻黑脸,可她很勉强:“可我喜欢你。”
沈婳盯她几秒,毫不犹豫掏出小镜子。她左右的照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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