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苍凉的笑笑,眸中戾气太重已是威胁。
一同过来的应公公眼珠子一转,忙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大公子在天之灵自会庇佑。官家也言,大少夫人是有福之人,绝不会再有事。”
时间不懂悲恸,游走的格外磨人。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
破晓时分,总算听到一声孱弱的哭啼。
她太小了。哭的如猫叫。
崔韫视若珍宝的抱在怀里。他用指尖碰了碰孩子青紫青紫的脸。
不出片刻,消息传去皇宫,赏赐补品如流水般送来。与之而来的是一道追封的天恩昭书。
后,崔韫衣不解带的照顾崔绒的同时,拿着崔柏留下来的图册,一一翻着,最后落下其中一页。
虎腾——金吾卫。
暗杀他的是金吾卫?他倏然变了脸色。
崔老太爷是这时过来的。
“这几日,我不曾顾及你,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崔韫笑的浑身抽搐,嘴里更是吐出一口血来。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崔老太爷怔怔半响。
他背对着崔韫拭泪。
“崔家……的确功高盖主了。”
崔韫照顾着崔绒大半月,等她稳定不少,这才去了梨园解蛊。
这时的崔柏已是千疮百孔。
阳陵侯府步入落魄。
外祖家的宣表弟和温家女娘被活活拆散,两道圣旨而下,一个另娶,一个另嫁。
崔韫从那懒散的少年郎,一点点收起锋芒,变得无悲无喜。
他的绒姐儿长大了。
模样像极了乔姒。
等她会说话会走路,乔姒拉着她,去了祠堂。
“绒姐儿,给你阿爹和祖父磕头。”
“阿爹?”
崔绒小小一团的跪在蒲团上。奶声奶气。
“阿爹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乔姒摸着她的头。
眼里是稀碎的光芒,一如崔柏初次见她时的温柔。
“他啊,是英雄。”
(平行)天灾,还是人祸?
当年一事,是全府的痛。
崔绒很少听人提及崔柏,她还小,说的,多半转头就忘了。
可乔姒这句话,她却谨记于心。
她也不是从小就带刺的。
直到,一次宴会。
她听见那些小女娘叽叽喳喳的说着阿爹阿娘。
崔绒这才后知后觉。
别人的阿爹能陪她们踢毽子。
她的阿爹没有。
她的祖父,崔绒也没见过,更不曾见他教导二叔读书。
阿爹是要和阿娘那般陪在身侧的吗?
崔绒傻兮兮的问出声。
“崔绒,你不懂什么是死吗?”
“你阿爹早死了,成一坯黄土了。你就是野孩子,懂吗?”
崔绒忿怒不已:“胡说!”
“你阿爹才是土!我的阿爹是英雄!”
“英雄又怎么了,还不是短命。都没法陪你翻花绳。”
小女娘眼里涌起雾气。她攥紧手指,很是愤怒。
可好像,她们说的都对。
阿爹是全天下的英雄,独独不是她的英雄,她只在画像里见过。没说过一句话,也没被他抱过亲过。
她就是个小可怜。
崔绒难过不已,气的将这些人全部抡到地上揍了一顿,影卫护着她,女娘身上没落半点伤,以一打十,可她还是哭哭啼啼的回了府。
她肩膀一抽一抽的。
崔柏就跟在后面,心脏是被碾碎的疼。
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又被下了不惑,好在有惊无险。
他以这种方式夜夜守在乔姒身侧。又看着崔韫运筹帷幄,新帝登基。
一年复一年。
直至那日下了好大的一场雨。
乔姒立在窗前,他陪在身侧。
隐隐约约间,他听到三清道长是嗓音。
“该回了。”
他蓦地朝声源处看去,遗憾的是没瞧见人。与此同时周遭的景象一点点变得模糊。
景象跟着崩塌和消散。。
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乔姒轻柔苦涩的嗓音。
“又是一年了啊。”
与此同时。
昏迷了的崔柏倏然睁眼。随即是穹空不加修饰的惊喜声。
“少将军您昏迷了两日。总算醒了。”
两日吗?
可他倒是像经历了半辈子。
崔柏异常沉默
少将军是温和是出了名的,可他如今这般穹空只觉不对,忙道:“属下这就去请军医过来,给您瞧瞧。”
往外走时,他又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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