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步而来,正费力剥着适才圆桌上抓的喜糖。
还不等她走近,就听‘哐当’一声。有人不慎砸了酒坛。
明老爷变了脸色,死死的盯着被她抱着的绣球,呆滞好半响。
“你——”
“这是你抢到的?”
沈婳挑衅的看着她:“昂。”
明老爷狠狠喘了口气,周遭的宾客也全看了过来,皆是愕然。
“怎么会是女娘!”
“胡闹,这不是乱了套吗!”
沈婳浅笑:“我见过不少招婿,多半是家中无郎君继承香火,又不想去旁系寻人过继,另一种便是女娘自立门户。”
“不论哪一种。都会看重样貌、长相、品性、功名……,赘婿也不是谁都能当得起的,总要有一方过人之处。再不济,也要女娘喜欢。”
“怪我见识浅薄,还是头一次见明家这般统统不看,统统不计较,只要求无家室,也不在意前可有原配,膝下可有子嗣。左右明家大气,养得起。说是盲目也不为过,哦,还有一点不能比明老爷年纪大。也是,免得回头女婿不像女婿,爹不成爹,这才真的乱了套,往日的日子,总不能比谁先闭眼不是。”
明老爷被她气的就差七窍生烟。劈头盖脸一顿斥责:“你是女娘,当时错了就该将绣球扔回去,坏我明家喜事吗?你担得起么!”
“便是街上的小乞抢着了,你明家也要押着拜堂的,定的规矩里头也没说女娘不许?如今怎么转头指责我。”
遇事向来少反省自个儿,多指责他人的沈婳皱眉。
“你这种人,又上了年纪。合该给自个儿积点德。”
“老爷!”
就在这时,明愿身边的婢子跌跌撞撞哭着入内。
“怎么了!不成体统!”
那婢女吓得哆哆嗦嗦:“娘子自尽了。”
明老爷眼前一黑,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还不宣大夫!”
他再也顾及不了旁的,急匆匆就要赶过去。
明夫人畅快不已,可面上却不显。
她焦急的叮嘱:“找东城街的蒋大夫!”
这是嘴巴最严的大夫。
她擦了擦没有泪的眼角:“那孩子怎会这般想不开。她若出事,我可如何对得起早亡的姐姐?”
人群的骚动再也止不住。
“不对啊,这边的消息想必还没传到后院,好端端怎么想不开?”
“那女娘先前所言,细细斟酌也有一番道理。不说富商,便是那些乡下人,嫁女都是精挑自选,总觉得明家只要找个老实听话的赘婿就成。明家女娘也算金贵,年纪是大了些,可姻缘也不该这般糊弄。”
“别是明家女娘早就存了死志。好好的婚宴若转头成了丧宴,那可多晦气。”
哥哥不会怪我吧
窃窃私语不断。
好在人被救了回来。而婚宴却成了彻头彻尾的闹剧。
明老爷阴沉着脸,坐在床前。粗糙的指腹去碰明愿脖间上吊的勒痕。最后成了掐。
掐死她!
他想,明愿真是太不体贴他了。
他忙前忙后,还不是为了她和孩子。
榻上的女娘呼吸微弱,好似只要他再用力,就能断了气。屋内的婢女见状,吓得不敢呼吸,却无一人敢拦。
明老爷倏然缩回手:“看好她,再有差池,你们也不必活了。”
他一甩袖子,大步朝外而去,愤恨难平,路过茶几时,砸了整套的茶具以泄怒火。
刚出院子,就见管家迎了上来。
他冷冷问:“前院如何了?”
管家硬着头皮:“还未散。”
“夫人她是如何办事的!”
“汇州泼皮无赖这次来了不少,说来都来了,明家得管饭,不能饿着肚子走。”
明家族老等长辈可是做了好几日马车来的更不能直接把人赶走。
明老爷气急攻心。等到了前院,他便冷冷道:“人呢!”
管家自然知晓老爷问的是谁,当即朝一处指去。
女娘坐在席位上,一手捏着根筷子,面前摆着七八个瓷碗,皆装了当水,她敲打着,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那!是主席位。
一桌坐着的都是臭着脸的明家族里的长老。
在沈婳入座前,他们便出言喝止。
——你这无理女娘。这可不是你能坐的!
女娘仿若未闻,直接在明老爷的位置坐下。
——坐了呢。
她笑嘻嘻。
——你来揍我啊。
他们都是要面子的人,怎能同沈婳这种年轻女娘计较。
明夫人有意将人赶走。
沈婳却矜娇的一抬下巴。
——绣球你不讲理夺走了,明家女娘也不许我去看望。转头告知婚事不作数,既然如此,这就不是婚宴,如今宾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