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服,实在抱歉,也只能忍着。”
说着,他微微一顿,君子端方有礼,唇齿间似有惋惜。
“时也命也,为难你了。”
谢珣想,崔韫多少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难怪能同漾漾对上眼。
沈婳见谢珣不语,这会儿杏眼微睁,心被勾的痒痒的,语气温吞:“阿兄怎么不说了?难不成还有我听不得的吗?”
“你和崔韫还有秘密了?”
女娘刨根问底:“果真只是皮外伤?可若只是小罚小戒,他怕是不会跑这一趟。”
她哪里是好糊弄的。
再者,谢珣适才曾言,沈瞿来不了。
这得多大的伤,才会让头一次举办会展的沈瞿无法出席?
女娘精致的瓷白小脸上,布满了不信。
谢珣自然不能说,你的崔韫让沈瞿不能做男人了!
漾漾可是未出阁的女娘。
“但凡还剩一口气,如何不算皮外伤?”
赢你们,还是不在话下
就在这时,堂内的窃窃私语声少了大半。
有人抬步入内,各大绣坊的老爷也顾不得说沈婳闲话。全都上前吹捧。
“哪儿来的风将您给吹来了?”
——“说笑了。”
“上回去盛京,有意请您喝茶,可惜您总是不得闲,这次,好歹给我祝家绣坊一个机会。”
——“不劳破费。”
“周家绣坊这次的绣品,还得让您帮着品鉴一番。”
——“……”
沈婳见着稀罕,扭头正要见见来的是哪尊大佛。等看着被众人簇拥而来的面容后,眉梢微挑。
“认识?”谢珣问。
“帮我管聘礼的。”
来的可不就是一风堂的掌柜。
也难怪这些人将姿态摆的这般低。
绣品若能让一风堂收购,可是莫大的机遇。参加会展,哪家不是为了拔尖出头。
往年,一风堂大多都是由手下的掌事们前来,肖掌柜还是头一次亲自现身。
谁不动攀附的心思?
肖掌柜笑着回应,倒是没有半点架子,可也仅限于此。
见他心不在焉,周老爷忙道:“您可是在寻人?”
“那沈家小子既然还没到,不妨由我来当一回东道主?”
肖掌柜总算对上女娘的视线,他留下一句不必,快步上前。
“沈娘子安好。”
沈婳一向不是低调做派,倒没刻意当做不识。
女娘甚至对着跟在肖掌柜身后不久前还在议论她的各大绣坊老爷们,挑衅的抬了抬下巴。
“是来给我撑场面的吗?”
肖掌柜笑:“东家是怕有些不讨喜的败了娘子的兴。”
这一句话,取悦了漾漾。
也让周边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一风堂背后的东家,至今不曾露脸,可见肖掌柜这般,定然同沈婳关系匪浅。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刚上任的汪知府竟也朝此处匆匆而来。
肖掌柜是朝沈婳去的,汪知府是朝谢珣去的。
可不等他走近,就见被扔出去的合格的走狗新掌柜被两个小厮打扮的奴才搀扶而来。
他刚被提拔上来本就春风得意,可见前程一片光明。如何甘愿被这般对待。
到底是沈家的地盘。这不是没将他们公子放眼里么。
“小的身份是卑贱,伤了也就伤了。这位公子,请您起身,莫坏了规矩!”
谢珣朝汪知府颔了颔首。
“汪知府。”
他温声问:“此处,可是我坐不得?”
“如何坐不得?”
“要不是您,那两座城池如何收复?”
汪知府转头叱斥。
“不长眼的东西!”
“沈瞿何在?”
要不是得知谢珣来此,同沈瞿这种小人相干的地儿,他绝不踏足。
“我们公子应当在来的路上。”
“胡闹!”
“会展如此大的事,眼看着人都到齐,他竟还未至?”
“谢世子得圣令,远道而来给太后娘娘挑选绣品,沈家继子好大的威风,竟然让谢世子屈尊就卑,难不成还要给他让位不是!”
得知谢珣身份的众人:……麻了
沈家女娘多多少少有点本事。
谢珣轻笑:“不知会展何时开始?”
沈婳道:“往年,还得由举办展会的绣坊家主上台致词。不过这个时辰,也该到了各绣坊上前展示绣品了。”
“沈瞿若不来,那本世子就得等着了?”
兄妹两一唱一和。
“您是日理万机,可沈家的规矩总要守不是。在场人众老爷等得,谢世子如何等不得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面如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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